曾几何时,他也被阻隔在手术室外?
而今,同样的是医院,随着推车来到手术室,被护士一句“对不起,您不能进入”冰冷的话语阻隔,里面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啊,他怎么能被阻隔在外,漫长的等待又是何其的煎熬。
“你先回去吧。”颓废地贴着墙壁,古浩阳耷拉着脑袋,声音沙哑,对着站在旁边陪着自己等待的秘书说着。
“那您一个人……”
“你先回去工作,这里没问题。”蓦地打断秘书的话。
“那好,我先走了。”秘书也不再多说。
“恩。”淡淡地低低地应了一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手术室的灯亮了半个小时,可是古浩阳却觉得度秒如年,四周弥漫的消毒水味刺激着他的鼻腔,冗长沉静的长廊响起一阵急匆匆的却很有规律地哒哒声,那是高跟鞋踩踏在瓷砖地板上的声音,低低地沉闷地传进古浩阳的耳朵里。
一双被白色西装裤包裹的笔直双腿,穿着三公分白色的小皮鞋,停驻在他面前,还可以清晰地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
古浩阳保持着原样,背脊紧紧的倚靠着墙壁,低垂着头,颓废、担忧、害怕交织在一起,围绕在他周身。
毛义云伸出手,搭在古浩阳的双肩上。
“会没事的。”她原本在开会,会议即将结束时收到下属打来的电话,她果断放下会议匆匆赶来医院。她的声音轻缓温柔,安定人心,抚慰着古浩阳那颗颤抖的心。
倏然,古浩阳一把搂住毛义云,她就像是茫茫大海中一根救命的浮木,他就像失足掉进大海中,紧紧的抓住这一根救命的浮木。他的身子还微微的在颤抖。
毛义云皱了皱眉,被他楼的太紧,她有些不舒服起来,在感受到他身体以及内心的颤抖时,她心里的心疼不住的蔓延,美艳绝伦地小脸上满满的不忍。
他双手紧紧的拴住她的腰身,她的手被他箍紧不能动弹,他的头无力的搁在她的右肩上,他全身的重力似乎都付诸在她的身上,她只能挺直腰板承受着他全部的颤栗。
她左手臂上的伤口被他牵扯到,传来隐隐的痛意。
无言地依赖并未提起毛义云心中的喜悦与幸福,是地点不对,是时间不对。心里满满的是心疼与担忧着急。
“啪。”手术室的灯骤然熄灭,是生是死,仅在下一秒门被打开,医生率先走出来,摘下半边口罩。
“病人已经没事。”医生即便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话,也让此时的两人兴奋异常,提着的一颗心重重的摔落到原地。
“那怎么会突然心肌梗塞,我父亲身体一直很好的。”古浩阳在医生出来时便迫不及待的跑上前,放松下来的神经也有了一点思考。
“病人是气血攻心,大概是受到了什么冲击,导致这种突发性的心肌梗塞,如果再晚一点发现很有可能窒息而亡。以后记得注意休养就好了,这种病状也不是经常发生。如果你们还担心的话,明天可以再做一个全身检查。”
“恩好,谢谢。”
医生朝着两人微微颌了颌首,然后离开,后面两个护士推着沉睡中的古明勇出来。
那颗悬下来的心感觉到一丝疲惫,古浩阳坐在椅子上看着父亲那张似乎苍老了许多的脸。不敢想象,如果再晚一点发现,再晚一点叫救护车,那么他就会和一手把自己带大的父亲阴阳相隔。
“咳咳……”突然听到床上的一声咳嗽,古浩阳晃过神来,看着父亲缓缓睁开的眼角,他急忙倒了一杯水,递给父亲。
古明勇慢慢的坐起身,抬起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接过水,慢慢的喝了半杯进肚,嘴巴的干涩稍微消失后他才看到古浩阳,倏然想起什么似的,手里拿着的那半杯水毫不留情的扔到古浩阳身上。
“你这个不孝子,你要气死我才甘心吗?”浑厚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怒火与沉痛。
“爸。”古浩阳遂不及防胸口被杯子砸中,杯子里的水全部倒在了他的西装外套上,杯子落地,碎成一片。听到父亲沉痛的声音,他并不理会胸前的一丝痛意,担忧的叫着父亲。
“我辛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对自己父亲的吗?你知不知道你拨给创富的那一笔钱有多大?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古明勇激动得脸上的皱纹都在颤抖,手指指着门口的位置,厉声质问儿子。
“爸,您不要激动……”
“如果你不把那笔资金退回来……”古明勇打断儿子关切的话,因为激烈,胸口传来一丝闷痛,让他不禁抓紧了胸口,声音顿住。
“爸,不舒服吗?您放轻松点。”古浩阳见状,急忙上前欲要帮父亲顺一顺胸口,却被古明勇一手挡住。
“我会把你的户口,移出古家,你将不再是,古家的人。”低沉下来的语气,继续他未完的话,带着一种决绝。
“爸,您怎么能……”古浩阳眼瞳瞬间瞪大,不可思议的退后两步,他不是说笑的,绝对不是说笑的,相比之前说要跟他断绝关系,这一次来得更加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