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争刚刚所说到的这些望诊的根据以及原理,其实都是比较基础的。
要说简单,望诊很简单,但要说复杂,望诊也十分复杂。
玄学五术之间都有互通之处,尤其是“相”这一门类,更与医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因此若要望诊望得好,还有很多是从面相上得出的结论,绝不仅仅是脸色,舌苔等这么简单。
不过毕竟此时是在大学的课堂上,陈争并没有提到这些,因为就算说了,在场这些人也都听不懂,反而还会为之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
但即使只是这些基础简单的,就已经震撼了全场。
若是换一个场合,孙教授定然会认为牙疼的这个人,是陈争找来的托。
不过此时他却明白并非如此,因为这个牙疼被陈争治好的人,正是孙教授班上的一个同学,并没有作假的可能。
但孙教授对中医误解颇深,即使见到了陈争如此神术,依然强辩说:“即使你的方法能够治病,可也并不能证明你的方法是科学的,只能说这是你的个人经验而已。”
“经验又怎么样?能治得好病人的医术,就是好医术。”
“好的医术应该追求创新,怎么能一味的崇拜古人?”孙教授又说道:“要学习中医,必须要人先背会《黄帝内经》,难道当今为人治病,还要遵循古人几千年前的方法?这岂不荒谬?”
陈争反问说:“难道你们西医,可以不用先学前辈所积累下来的经验,就能直接创新么?崇拜古人,并不妨碍创新,否则若是中医没有创新,又怎么会有张仲景写《伤寒论》,孙思邈写《千金方》,李时珍重编《本草》?”
“这……可中医药所用到的原料都是草根树皮,根本是糊弄人的!”
陈争笑了笑:“如果你觉得中药的药性不够,可以尝试一下,云南白药是否能够止血生肌?巴豆是否能让你腹泻不止?柴胡是否能够治疗感冒发热?如果这些你都能否认,我也无话可说。”
“这……可中医根本是古人在阴阳五行基础上衍生出来的一番臆想,连解剖都不讲,又怎么能对人体有一个清楚的认识?”
陈争答道:“谁说中医不讲解剖?古时早就已经有人对人体进行过解剖实践,并且绘制成图,《欧希范五脏图》与《存真图》便是其中比较知名的两例。”
“这……可你们中医不讲外科手术,怎么治疗某些病人的特定疾病?”
“中国最古老的医书中,就已经记载过一例截趾手术,这本医书就是您刚刚说到过的流传了几千年前的《黄帝内经》;三国时的华佗,更被誉为外科之祖,在正史之内明确记载,可惜医书并没有流传下来;隋朝一位叫做巢元方的宫廷御医,记载过肠子断了之后,怎样缝合以及怎样防止感染的全过程。”
陈争反问:“这些例子摆在眼前,怎么能说中医不讲外科手术?”
“这……可中医的理论连对人体器官的理解都是错误的,比如说心脏,中医书籍上对心脏的描述明显有误,而且竟然还说心脏是思维器官,如果用这种理论为指导去行医,会耽误了多少病人,怎么能不让人心痛?”
“你说心痛?”陈争忽然问。
“是啊,作为一名医生,看到庸医误人,难道感觉心痛不是很正常的么?”
陈争连连摇头:“我不是说不正常,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说心痛。因为按照你的理论,心并非是主管思维的器官啊,你应该说脑痛,你难过时,心脏应该是不会痛的。”
“这……”孙教授竟一时无言以对。
随后陈争笑了笑,解释说:“中医中所说的‘心’,与现代我们所理解的‘心’,并不是一个概念。其实这也并不能怪中医,要怪应该怪中国的文化,中国的文字。心主管思维,这并非是中医创造出来的,而是中国文化中都如此认为,心痛、心疼、伤心、心情、心思……太多的词了不胜枚举,中医只是沿用了心这个词所包含的意思,所以在中医里,‘心’的概念也绝非是当今我们所说的‘心脏’。为什么你不批判中国整体的文化,而偏偏要针对中医呢?”
“这……”孙教授再度理屈词穷。
……
整整一堂公开课,就变成了孙教授与陈争的辩论赛场。
其实说辩论赛场并不准确,而应该说,这是陈争的一场个人表演,因为孙教授自始至终,都处在无法辩答的状态下。
两个小时转眼过完,“铃”的一声响起,公开课也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
“其实在古代,中医一直领先于同时代其他国家的医术,只不过到了后来,中国渐渐衰落,中医也没有得到进一步的发展,反而变得因循守旧。如果中医得到十足发展,恐怕当今的医学史,也就要改写了。”
陈争最后总结说:“但我并不是说西医就不好,海河之所能成就其大,是因为能纳细流,就算各位觉得西医科学,可也没理由非要灭绝了中医而后快,我说的对不对,孙教授?”
孙教授点了点头,其实对他来说,这一堂课,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