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窗飞逃的凤离欢,人已奔远。读零零小说
但,他那一道划破夜色,凄入肝脾的悲吼声,却不停的盘旋云思瑶耳畔,如锋刀般剜心割肺。
杏眸盯望窗外,云思瑶很想追。可--
“云思瑶,如果你不想主子被逼疯,就别追他。还有,想知道前因后果,去问你爹!”
逼疯?
宋残殇的话,一字一句虽然冷若冰霜,却成功的炸醒了云思瑶理智,扼杀了她狂追的步伐。
转身,莲足缓迈,移至药庐西面,凤离欢喷血处。
垂首,心痛的瞅一眼地面上,凤离欢所留的凄艳血花,云思瑶眸光一转,冷望向了云皓轩。
“爹,我沉睡的时候,你对他到底说了什么话?”樱唇怒启,云思瑶吼声如雷:“说了什么话?”
“瑶儿,有些话,爹根本无须说。只因--”
避开云思瑶冷眸,云皓轩缓语:“你黑斑尽褪的脸,就是世上最残忍的一句话,也是最能重伤他的一句话。”
云皓轩意味深长的回答,令云思瑶冷意弥漫的眸,增添了迷惑不解:“爹,你什么意思?”
略微的沉默后,云皓轩给予解释。
“瑶儿,你焕然一新的脸,无声的告诉凤离欢,你与他,有着相同的姓,流着相同的血,绝不能相恋。”
云皓轩的解释,炸的云思瑶大脑一片空白,直感觉天旋地转。
颤抖的十指,深嵌手心。颤抖的樱唇,凉意弥漫,云思瑶艰难吐字:“爹,你的话,女儿听不懂。”
云皓轩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连单“蠢”无比的端木旭,都惊的瞠目结舌,表明尽解其意。
所以,向来冰雪聪明的云思瑶,又怎么可能听不懂其意呢?她,只是不想懂、不愿懂、不敢懂。
一声叹息,云皓轩低语:“瑶儿,爹知道,你懂的。”有些残忍,必须面对。只因,它乃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
云思瑶的尖长指甲,掐破了白嫩手心,鲜血沿着指缝滴落,与地面上凤离欢喷的血交织,构成了一幅凄艳画面。
“爹,你别再说了,女儿听不懂,也不想懂!”噩梦,这一定是噩梦。谁来唤醒她,令她摆脱残酷梦魇?
云思瑶崩溃音落,外面,骏马奏响嘶鸣。
紧接着,穆吟风冷若冰霜的声音,随晚风飘入了药庐:“云皓轩,马车已经备好,你们走吧。”
语罢,敬意全无的穆吟风,也没有安排魅影充当车夫,身影似电一闪,消失在了药庐外。
离去的穆吟风,如果稍存半分敬意,入药庐与云皓轩说话。
那么,心细如尘的他,一定会看到地面上,云思瑶与凤离欢交织的血。而,一旦发现那幅血景……
穆吟风的反应,必定呆若木鸡,知道双凤相恋,乃遭天谴的孽缘,根本就是莫大的误会。
只可惜,由于恨屋及乌,不想见到药庐内三人。再加上,又收到宋残殇讯号,获悉受刺激的主子,已离开药庐。
故此,忧心如焚的穆吟风,急着去追凤离欢,没有踏入药庐,第一时间解开这天大的误会。
药庐内--
这一刻,魅影宫放过瑶儿,不代表下一刻,他们依然放过瑶儿。
惟恐七大阁主去而复返,威胁义女性命。因此,云皓轩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瑶儿,爹刚才讲的话,你懂也好,不懂也罢。总之,千头万绪,一切等我们回府再说。”
嘴上说着,云皓轩的手也没闲着。
暗示端木旭一眼,二人奔到了云思瑶身侧,一左一右拉着她胳膊,连拖带拽的将其带出药庐。
彻底崩溃的云思瑶,犹如灵魂出窍似的,只剩一副空躯壳,完全无力反抗,任由二人将她推上了马车。
转瞬,唉声叹气的云皓轩,陪着神志恍惚的女儿,落座车厢长凳。
至于端木旭,则充当车夫,扬鞭策马,朝着千变万化阵已撤,白雾消失的竹林南面而去……
与此同时,竹林东面--
倚靠竹杆的凤离欢,正脑袋耷拉,指尖缓拂一根发丝。发丝的主人,毫无疑问,乃云思瑶。
悲伤的泪,如雨坠落,湿透发丝。双眸红肿、黯然神伤的凤离欢,睹发思人,却愈思愈痛。
想捏碎发丝,让它与扼杀的恋情一样,随风飘逝。可,美好的回忆缠心,又一万个舍不得。
发丝揣入袖筒,步履蹒跚的凤离欢,犹如走一条通达地狱的黄泉路,朝着竹林东面尽头,一条小溪而去。
但,没等到凤离欢走出竹林,将整个人掩埋冰溪内,令自己缺氧昏迷,以达一睡解千痛目的。
气息极度紊乱,内伤发作的他,双腿已经支撑不住身躯,整个人犹如一团烂泥似的,瘫软在了地上。
急追而来的六大阁主,见此情形,当即齐声惊叫:“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