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偏西,金辉少了炽热,增添几许柔和。读零零小说
雅致竹楼前,暖风轻歌,蝴蝶花翩然起舞,芬芳馥郁。
自从云思瑶离去,纳兰凛午膳都未用,一直立在蝴蝶花处,冰冷的指尖缓拂娇嫩花瓣。
思绪游离,血泪交织,悲怅弥漫。
瑶妹,你可知道,那一日,凤珠泣血,哀悼你香消玉殒,我顿觉天塌地陷,世界一片黑暗?
当时,若非我悲痛失神,被五大护法以命犯险,连手击晕,我已追入黄泉,寻觅你的芳魂。
醒来之后,我屡次欲自裁,可……
一想到,我曾经承诺过你,哪怕还剩最后一口气,都会替你守护西煌。最终,我放弃了自裁。
没有你的日子,生不如死。但,为了信守承诺,为了不让你失望,活着无论多么艰辛,我也会忍着。
另外,除非寻到你的芳坟,查出你香消玉殒的原因,否则……
我宁愿自欺欺人,凤珠泣血,或许只是失误的哀悼。只是千百年来,难得一次的失误哀悼。
我宁愿自欺欺人,你没有返回暗夜楼,并非香消玉殒,你只是失忆了,忘记回家的路。
仰头,将清泪倒回去,纳兰凛转过身,双腿犹如绑着千斤巨石,沉重缓慢的返回竹桌。
桌面上,翡翠棋盘与香茗,已被绿杀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壶辛辣的烈酒,一犀角杯。
就在纳兰凛端杯,准备一醉解千愁时,风中奏响轻微的脚步声,水护法走向了竹桌。
止足纳兰凛身侧,水护法弯腰,道:“主子,橙护法传来消息,已经查到飞霞庄庄主罗澈下落。”
水护法话音落,纳兰凛手掌一用力,五指深嵌犀角杯身。
手腕一抬,饮尽辛辣烈酒,纳兰凛问:“罗澈在哪?”
纳兰凛的声调,平缓至极,就仿佛被酒杯碎片,割破指尖的人并非他,坠落桌面的鲜血,也不属于他。
腰弯的更低,水护法回:“五十里外,惠安寺。”
“惠安寺?”手中的犀角杯,捏碎成粉末,纳兰凛的声调依然平缓,眸色却弥漫阴森寒气:“很好。”
纳兰凛话音入耳,水护法问:“主子,是否放飞黑鹰,传令橙护法,将罗澈绑来此?”
“掐住罗澈软肋,才能拿到答案。”
寒眸嗜血一笑,纳兰凛的声音,犹如魔鬼诅咒,由阴冷地狱传入人间:“备车,本王要亲自出马,去一趟惠安寺。”
“是,主子稍候,属下立刻去备车!”
臣服低头的水护法,声如洪钟的应答完,身影如风似电一闪,瞬间消失在了竹桌处……
与此时间,云府大门外,一辆马车戛然而止。
已去过贤王府,亲手将虎符交给曲弦歌的云皓轩,与其子云隐华、端木旭陆续跳下马车。
足起足落,云皓轩三人踏入府门的一瞬,管家迎面奔来:“老爷、少爷,你们回来了。”
薄唇一启,云皓轩头一句话,毫无疑问,自然是:“管家,瑶儿呢?她是否在府中?”
“老爷,小姐不在府内。两刻钟之前,焰帝来过,将小姐带离了府邸,说什么--”
管家脑袋耷拉,双眸不敢直视云皓轩:“祛斑黑斑的药,吟风已提前制成,再配上他的药池,小姐就能变美了。”
“云伯伯,你怎么了?”
管家话音落,若非端木旭眼明手快,及时的搀扶住云皓轩。
犹如被万道惊雷,齐劈四肢百骸,大脑一阵眩晕,重心不稳的云皓轩,必然一跟头栽地。
云隐华的情况,比之云皓轩,也好不到哪里去。
惊惶失色的云隐华,双手一把揪住管家衣领,不仅声音颤抖,每一处毛孔都在颤抖:“管家,你说什么?”
“管家,焰帝的话,你一定听错了,是不是?”
脸色惨白,声如兽吼的云皓轩,如果不是被端木旭搀扶着,真想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向天祈祷。
祈祷管家回禀的噩耗,只是自己幻听。
但,现实是残酷的,是血淋淋的。管家的叙述声,正犹如丧钟似的,断断续续刺入云皓轩双耳。
“老爷,焰帝说话时,老奴就在身侧,试图妨碍小姐与焰帝相会。所以,老奴绝对没有听错。”
“老奴听的一清二楚,焰帝说他来此,是带小姐去医阁药庐,让吟风医治脸上黑斑,令小姐从此远离尖酸刻薄。”
结巴叙述的管家,完全不敢看云皓轩,脑袋耷拉的更低,一脸自责表情。
黑斑背后,隐藏着何种惊世秘密,管家一无所知。
所以,自责本领低微,未能完成老爷使命,阻拦焰帝带走小姐的管家,哪里知道……
此刻,令云皓轩血色尽失,身躯惊颤如筛糠的,并非焰帝带走小姐一举,而是焰帝要给小姐祛除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