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春心的疑惑,嘉禾就显得自在多了,悠然自得的看着春心忙前忙后,还不忘自己给自己倒茶喝,两相比较下来,真不知道谁才是那个受了伤躲人家店里来的人。
“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将最后一点药也抹到嘉禾手臂上,春心这才开始给他包扎,这家伙的伤拖得有点久,想缝针也晚了,只能好好地包起来养了。
什么时候来的?嘉禾挠挠头,不太确定的说:“天亮之前吧。”
“然后就一直在我这里呆着?”
“对啊。”
“……你又不是一点药都不认识,怎么不知道自己先找点药擦擦?!哪怕把血洗干净也行啊!”
“要是把血洗干净了,伤口擦上药了,还怎么能让小春心一看就心疼呢?”
春心无语,她就知道,别说是过了三年,就算是过了三十年,变态始终是变态,你别想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去理解他的大脑。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现在比他十五六岁的时候更帅了,个头长高了一截,现在看着跟她亲爱的老哥差不多高了,皮肤还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精致的仿佛刻意修整过一般,眼睛狭长幽深,总是笑得弯起来。不过,他笑起来倒有三分像花落,都是那副带着点妖媚又有点不怀好意的笑容,但和花落不同的是,他的笑容里总是暗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血腥味道。
“好了,这段时间别和人动手,好好的养着,过段时间你就可以接着抛头颅洒热血去了。”将绷带绑好剪断,春心看了看嘉禾的伤处,很满意的点点头,经过老哥那些朋友的献身,她的手艺现在是大有长进啊。
“很熟练嘛,是不是经常做这活计?”嘉禾随便看了眼伤处,就直接将染了血的衣衫重新穿上。只可惜手臂那边的衣袖被剪掉。是不能再穿回去了。
“是啊,我哥的朋友时常受了伤都是找我包扎的。”春心边收拾东西边问,“你怎么受伤的,难道遇上什么硬点子了?”
嘉禾懒洋洋的摆摆手道:“一时不查罢了。小春心,哥哥可是饿了一天了,现在想吃豆腐脑和包子。”
他的言下之意,你现在出去给我买饭吃。
不是拜托,是命令。
春心扁了扁嘴,好吧,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她就跑一趟。
“快去快去,放心。哥哥帮你看着店,谁也别想偷走东西。”
“……你还是不要让人看见你吧,谁想偷什么就偷。”
左右邻居都是普通人,要是谁一进门看见一个穿了一身血衣的小帅哥站在那里对自己笑得阳光灿烂,不吓死也吓个半死了。
这家伙看着跟没事人似的,伤还是蛮重的,这几天恐怕不能跟人动手。还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呢,万一是任务失败被人追杀怎么办?少不了要留他在这里躲几天了。不过,总不能让他就穿着那么一身衣裳,可她也不能去店里买一身男子的衣裳啊……诶,就说她是给老哥买的怎么样?反正不能回家拿老哥的,不然肯定会被兰悠萝追问,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呢,这家伙的下落还是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的好。
春心脚步飞快,脑子里也转的飞快。当她提着饭抱着衣裳回去的时候,愕然发现铺子里已经进了人,喵的,谁这么一大清早的就跑来买药啊。
“小……春姑娘。”林哲皱了下眉头,有些迟疑的看了眼春心怀里抱着的东西。
靠,这小子怎么找上门来了?春心的脸一下子阴的不能再阴了,把东西往一边的桌子上一放,没好气的哼哼道:“哟,这不是守备大人府上的公子爷么,怎么贵足踏贱地进我这小铺子来了?”说着,她上下扫了林哲一眼,冷笑道,“我看你全身上下好得很,骨头没断眼睛没瞎,用不着看伤。唔,那么,就是看病了?说吧说吧,你得了什么病?”
还在生气呢,这都四年多了,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如此记仇。林哲心下好笑,摇头道:“我没有伤也没有病。”他没有纠正,也没必要纠正,如今已经不是守备大人,而是参将大人了。
“不疗伤不吃药,你进我药铺做什么?耽搁我生意啊?”春心立刻一个白眼翻过去,心里却是有些着急,因为她嗅到了血腥味,可却没有看到嘉禾的身影,那变态到哪儿去了?
“只是路过罢了。”林哲说着,眉头微微皱起,当年春老爷子去世,他们也收到了消息,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春字号竟然交到了小春手上,小春还是个孩子,如何能承担得起这么重的担子?猜不透啊,春老爷子究竟在想什么。
可是,明知如今春字号里的人是春心,明知春心不会给自己好脸色,当他看到“春字号”那三个字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进来了,却没想到店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丝血腥味让他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路过,那你就从路上过啊,进我的店门干嘛。春心继续冷哼,迈开步子到了柜台后面,伸手往柜台底下摸去。
这一下,她全身就僵住了,因为她分明察觉到有一只微凉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还在她的掌心里划了划。
“怎么了?”林哲立刻察觉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