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板一说完,杨老头也说要下任务,这个简单、人人都会,就看做不做了。如果不想做的人,他一天也做不了几个。
我就问杨老头与戴老板应该下多少任务给每个人。
戴老板就讲按我个人的意思,下多少就做多少。现在看守所与监狱都一样做劳务,不下任务是行不通的。
我想了一下,就说只差一个小时就吃饭了,每个人做五十个怎样。大家都说好的。我把任务一下,大家就各自忙了起来。
戴老板将我碰一下,示意我随他到风坪去。我就随着戴老板到了风坪。
在风坪,戴老板对我说:“既然看守所要劳动,争创收。你就要下任务,必须完成让看守所干警满意的标准。否则看守所干部心里不痛快,就会换掉我这个学习组长,所有监狱与看守所都是这个潜规则。挣钱为目的,如果你不能被他们利用,他们就会找能利用的人。这个社会就这样,利益高于一切,你会慢慢明白的。这个任务下太少了,干警会找麻烦的。”
我不置可信,“干警都说了,适应两天、先看看情况,到时再下任务呢。”
戴老板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太年轻,看守所、监狱这趟水太深了,这样子下去,你以后不适宜做老大了。”
“为什么?”
“书生气重的人,心不狠。没有阅历、没有江湖经验,江湖不是每个人都能涉足的。有时候会毁了自己的,你小心点啊。”
我摇摇头,“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戴老板用手指了一下、那躺在过道上的新腿子问我:“你打算怎么收拾他?”
“这种人、不用理他就好了,随便他。”
戴老板苦笑着望着我,笑得简直比哭的还难看,“走、走,你真不适宜做老大。赶快让王道德做,他一定能做好。”
开晚饭时,我问大家做了多少。有的说五十个都完成了、有的说三十、有的说二十,我也没有在意。
吃过晚饭,我让大家收拾收拾、好好休息。关风门时,铁儿问:外面那赖皮狗、怎么办。我就让铁儿与长子将他抬进号、扔到马桶边上。
晚上九点半,何干警来关木门。何干警问我怎么你们号没有做事,我说做了。何干警又问号里一起做了多少,我说了个大概数字。
何干警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了好一阵,有点不相信地说,前面的几个号做了多少、多少,你们号怎么就做了这么一点,问我是不是同他开玩笑的。
我怔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戴老板走上前来,笑嘻嘻地说:“我们号只是试一试,明天就会做多,不会比别的号少的、请何干警放心。”
何干警摇了摇头,“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看守所每个号都似你们号一样,那这个业务就不用做了。”何干警走时,说了句:“浩云、你千万不要开玩笑,吴所长那里不好交待的、你好自为之。”何干警说完,“哐”地关上木门走了。
何干警一走,杨老头、王道德就走上来。杨老头就讲,好在他与戴老板提醒了我、要下任务,否则还做不了这么多盒子。从明天开始必须下死任务,不然不好向干警交差。
戴老板则讲,不是下不下任务的问题,而是我根本不适宜做老大了。赶快向干警辞了这个学习组长,以免给自己添麻烦。
杨老头讲麻烦应该不会有的,有干警罩着……
几个人正说着、木门开了,刘干警叫我,“浩云,刚才同何干警说的那个纸盒数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刘干警就开门让我出去。我随刘干警到了他的办公室,刘干警说:“这个业务是吴所长亲自接的。如果哪个号做少了,吴所长会不高兴、会有麻烦。”刘干警的意思是我太没有社会经验了,干脆不做学习组长了。让王道德来做,王道德与吴所长是关系户。
我有点不相信地问刘干警,刘干警就告诉我,王道德的父亲王海鑫与吴所长是战友,这个事很可能王道德本人都不知道,但看守所的干警都知道。就好像看守所的干警都知道某某是看守所那个、那个的关系户一样,看守所的干警都知道浩云是我刘昌林同学浩东局长的弟弟,是罗教的关系户一样。
刘医生问我懂不懂。我没说懂,也没说不懂,其实我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