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命令沈落雁和白清儿双姝退下不得插手,要自己单挑当世十四位一流高手么?狂妄啊,陈胜这番说话,实在太狂妄了。别说你一个陈胜,哪怕是萧秋水燕狂徒来了,也不敢说他就能够打得过这里十四位一流高手的围攻啊。刹那之间,岳飞以及岳家军诸将,全都被陈胜这番惊世骇俗之言狠狠吓了一大跳。汗流浃背之余,更深感不寒而栗。然而……
元十三限傲然屹立,闭口不言。六合青龙跟随师父,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变成了泥塑木偶。方应看神情阴沉,手按剑柄蓄势待发。米公公叹了口气,从身边的小太监手里接过自己的独门兵器朝天一棍。四大名捕当中,冷血目光如狼,闪烁不停;追命把酒葫芦栓回腰间小心系好,双足不丁不八,肌肉如绷紧之弓弦;铁手凝神提气,两掌合拍,轻轻摩擦;无情则伸手按上自己的轮椅“倚云座”,眉宇间无悲无喜。诸葛先生则幽幽长叹,神情一派无可奈何。
眼前一切,尽被看得清清楚楚。岳飞左思右想,最后终于一咬牙,挺身站出,喝道:“慢着!大家都先别动手,听本帅说一句话。”
霎时间,众目睽睽,所有视线尽数集中在岳元帅身上。诸葛先生凝声问道:“岳元帅有何高见?”
岳飞凝声道:“俗话说得好,抓贼要拿赃。放着四大名捕在此,办案更加需要讲求证据,是不是?假如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能随意把杀人罪名安在什么人头上,对不对?”
铁手点头道:“岳元帅说得对。假如没有确实证据的话,那么肯定不能给人胡乱安插罪名的。”
方应看皱皱眉头,冷笑道:“陈胜刚才杀害浮威上将军,他两个女人杀了本侯的下属,这都是众目睽睽的事。再说陈胜自己也都认账了,还需要其他什么证据?岳元帅,你不是想要包庇这凶手吧?”
岳飞沉声道:“包庇什么的。岳飞当然不敢。但陈兄弟向来火气大,容易冲动。这是咱们军中众所周知的。刚才他不过一时激愤之言罢了,当不得真的。至于说众目睽睽……是谁的众目?这里风沙大,岳飞刚才不小心被风沙迷了眼睛,什么都没看见。”顿了顿,他转身过去望向岳家军诸将,大声问道:“刚才你们看见了什么没有?张宪、牛皋、陆文龙、杨再兴、严成、方狄雷、何元庆,你们有谁看见了杀害钦差的犯人?”
陈胜仗义执言,为岳飞打抱不平,更公开痛骂赵构的荒唐乱命。又是为了岳飞才出手杀了浮威上将军这阉贼。所言所行。所作所为。尽是岳家军诸将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诸将都是军中的热血义气汉子,怎不对之感动莫名?
只是陈胜公开宣称不信任赵构,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造反言论了。诸将毕竟还是大宋军人。要他们公开赞同陈胜这种大逆不道的说话,他们却实在是做不到。但现在岳飞的说话,分明就是要包庇陈胜。虽然也违反了法度,但毕竟比造反要轻松得多了。当下众将心中一宽,纷纷大声叫道:“没看见没看见,风沙太大迷了眼睛,咱们谁也没看见凶手究竟是谁。方小侯爷,米公公,你们可别血口喷人。胡乱污蔑陈胜兄弟。”
诸将众口一词,登时把个方小侯爷气得面红耳赤。他惊怒交集,愤然道:“你……你们这群贼配军,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这……诸葛先生,你怎么说?难道就任由他们胡闹不成?”
诸葛先生尚未答话。突然之间,阵阵密集纷乱的马蹄声动地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喀嚓~”一声大响,校场大门被狠狠撞断。紧接着,至少二三百匹健壮战马扬蹄嘶叫,闯进了校场中来。岳家军诸将不明所以,连忙动身闪避。顷刻之间,校场上一片大乱。
如此变化,实在大大出乎意料之外。陈胜愕然一怔,心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有这么大群惊马闯入校场了?胸中疑惑未解,忽然就听见一把熟悉声音大叫道:“陈大哥,这边这边。”循声一看,竟然就是巨阙。这位误闯入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之中,然后又因为遇上陈胜而成为候选竞技者的大汉,此刻背负双刀,正骑在一匹枣红战马之上,向着陈胜拼命扬手,大叫道:“陈大哥,沈姑娘,白师姐,快快上马,咱们走!”
“往哪里走?”方应看远远看见了这一幕,登时气得面色发绿。他拔剑出鞘,动身就要冲过来出手拦截。可是还没跑得两步,恰好站在不远外的杨再兴,暗地里抓住一匹从面前跑过的战马缰绳,拨转马头然后在它屁股上用力打了一巴掌。战马受惊,没头没脑地就方应看冲过来。
要不是方应看反应快,几乎就被马匹撞到了。他怒声发吼,挥剑一划,将那匹战马的脑袋斩下。可是血腥气味反而更加刺激了其他战马,致使情况更加混乱。
方应看空自暴跳如雷,却也被困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那边厢,米公公情况也差不多。至于元十三限和六合青龙,则摆明作壁上观。四大名捕和诸葛先生本来就不想为难陈胜的,这时候正好顺水推舟,借坡下驴。至于无情和追命两位轻功绝顶,大可高来高去的高手,这当口赫然就像把所学的轻功统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彻底遗忘了一样,只是自顾自躲避奔马,放水放得简直明显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