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欲谷修为之高,更出于意料之外。陈胜这招铁线拳赫然只使得出上半招,下半招根本无所施其技。只因为墩欲谷这条手臂就仿佛不是手臂,而是喷火器。“篷~“一下闷雷也似的气劲交击声中,陈胜挡下了他的拳头,但还来不及反击,对方拳上已经有火劲疯狂涌动,着身暴焚。
虽然自己有护身罡气保护,但也只护得了皮肉,却护不了其他。不过眨眼功夫,陈胜上身所有衣服全被烧为飞灰。火劲更加肆无忌惮地直接灼烤过来,使人感觉剧痛难当。这还只是小事。更要命的是火劲如水银泻地,从皮肤上的无数毛孔之中侵袭入体,意图直接焚经灼脉,烧毁五脏。毫无疑问,跋锋寒就是中了同样的一招,方才落得重伤收场。
侵入跋锋寒体内的那股炎劲,现在就在陈胜胸口膻中穴之内。尽管已经以寒劲进行严密封锁,却并未被消灭。一旦感应到墩欲谷这原主在外面的动作,它立刻蠢蠢欲动起来。假如真被它突破封锁内外夹攻,情况绝对将会糟糕得不堪设想。
这样的风险,陈胜怎敢去冒?危机一旦萌芽,他立刻本能地断声虎吼,飞起一腿疾踢,要藉此将彼此距离拉开。墩欲谷反应奇快,左掌急按,轻而易举封截住这凌厉一腿,随即化掌为爪,要乘机抓住陈胜这条右腿,再制其于死命。
但武尊之弟这种反应,其实也早在预料之中了。就在腿掌交触的瞬间,南陈太子体内真气突然变幻,或顺或逆或斜或正,宛若怒海漩涡乱流,根本无从捉摸,更不用说要去把它抓住了。却是陈胜化拳招为腿法,施展出“怒海啸”。
面对这种千变万化的运气法门。墩欲谷眉宇间终于流露出惊诧之色。只听得“蓬~”第二下闷雷爆响过去。双方各自被反震飞开,把彼此距离重新拉开到十步左右。陈胜稳步站定,胸口气血翻涌。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血花落地,赫然热气升腾。就仿佛那根本不是血,而是烧热的滚油。
炎阳奇功之恐怖,再次由此得到了证明。另一方面,墩欲谷则又是愕然诧异,随即敖然一笑,缓缓道:“原来如此。这样看来,跋锋寒死不掉了。但那代价就是……由南陈太子你代替他去死吧。”
墩欲谷何等样人也?身为毕玄之弟。武功尽得其兄真传,修为只逊于突厥武尊两筹而已。这样一位宗师级高手,对于先天真气的感应以及控制,自然是随心所欲。只在动念之间。陈胜体内存有那股阳刚炎劲的事,双方甫相接触,墩欲谷立刻就知道了。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在看过陈胜和赵德言的教授之后,对于在此战中取胜原本只有五六分把握的墩欲谷。才敢口出大言,判定陈胜必败,必死。只要他能够让陈胜体内那股原本也是属于自己的炎劲重归自己操纵,那么内外夹攻之下,别说是陈胜了。哪怕宁道奇或傅采林设身处地于同一局面之中,也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下场。
自己情况,陈胜自己当然知道。不过虽然有后顾之忧在身,无法使出“天外飞星”,但凭着被和氏璧异能两度强化之后的经脉,陈胜对于外来攻击的承受能力,可谓当世无人能及。墩欲谷想要引动炎劲突破封锁内外夹攻,也绝非如他想象中一般容易。何况强化的经脉,同样令陈胜的拳头更加霸道凌厉,更加无坚不摧。单打独斗,陈胜同样不会怀疑自己有失败的可能。问题只在于……赵德言!
魔帅并非那种纯粹的武人。能够群殴的时候,他绝对不肯单打独斗。虽然他现在正集中精神疗伤,暂时还不能上来和墩欲谷一起联手夹攻,但也不过只属于时间问题罢了。同时被两大宗师级高手围攻,陈胜可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胜。为今之计,只有速战速决,尽快击杀或打倒两名敌人的其中之一,才有胜算可言。
主意打定,随即就是一声长啸。陈胜虽无虎啸宝刀在手,却仍爆发出如下山猛虎的强绝气势,揉身疾冲向前,“千嶽崩”拳出连环,采取主动攻势。墩欲谷嘿声轻哂,身影变幻,左闪右避,在霸拳攻势的间隙之间飘忽游弋,灵活得活像水中泥鳅。顷刻之间,千峰拳势落空,墩欲谷活像变魔术一样在陈胜身体左侧的斜后方出现,再运炎阳奇功,一拳击出。
这一击没有丝毫拳风呼啸之声,亦不带起半分劲气,可是霎时间,陈胜却感到自己所有闪躲路线全给拳势封死。整片空间更灼热沸腾,使人产生了犹如置身浩瀚沙漠之间,被毒辣太阳曝晒多天,干涩缺水,濒临渴死之人的可怕感觉。正是突厥武尊独创的拳招“火伞高张”。
但就在炽热拳招即将着体的一瞬间。陈胜陡然以寻常武人绝对无可能做得到的一个瑜伽动作,猛地扭腰转身过来,厉声暴喝,猛地挥拳迎上作丝毫不能作假的硬拼。拳势直如怒海啸天,激涌百丈狂澜,赫然就是《天地霸拳》——“怒海啸”!
炎阳火伞,无尽怒海,两个同样无坚不摧的拳头瞬间就在半空中相互冲撞对撼,随即悍然引爆出若旱天惊雷的震耳轰鸣。拳劲如浪,烈火亦如浪。两者相互僵持,谁也压不下谁,终于被强行揉合起来搅成一团,同时向四面八方扩充,形成大圈大圈无形涟漪,肆无忌惮地冲击四面八方。霎时间土石纷飞,树倒地裂。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