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得了秦琼的暗示,程咬金这老粗哪里还有半分顾忌?哈哈哈三声大笑,程咬金反手拔出宣花大斧虚抡几下,恶狠狠道:“滚开滚开,统统给老子滚开!谁敢不滚,老子就把他脑袋劈成个烂西瓜!”
程咬金虽然老粗,却是不折不扣的沙场悍将。冲锋陷阵,十荡十决,勇不可挡。手底下的人命哪怕没有一千,至少也有了七八百条。一旦发狠,身上自然而然就有股浓烈的威煞之气如山洪暴发般释放、同为沙场勇将,又或修为高如独孤峰者,要应付这股威煞之气,倒也并不为难。但王玄应只是个纨绔子弟,却哪里经受得起?眼见程咬金凶神恶煞般大步逼近,他禁不住一个哆嗦,双腿发软,就此跪倒在地。阵阵恶臭伴随着某种黄色液体从他裤裆里传出,赫然竟被程咬金吓得失禁。
目睹如此丑态,陈胜禁不住摇摇头,叹道:“王世充倒也算个人物,儿子居然这般模样,实在是……”顿了顿,把声音提高几度,喝道:“王玄应,把兵马司衙门的虎符交出来,然后就滚吧。”
王玄应下意识回手死死按住自己衣襟,眼光中虽有畏惧,神情却仍十分不甘。活脱脱就像个保护自己棒棒糖的幼稚园生一样。看不出来,他这么大个人,居然还和小孩子一个心态,实在教人又好气又好笑。
就在此刻,一骑快马由远而近,飞速奔驰而至。人未到,声先到,急急大叫道:“独孤大将军,陈大元帅。且慢动手,慢动手!大家都是同僚,有话好分说啊。”话声才落,人马俱已近前。他飞身跃下马背。身手也甚是干净利落。瓦岗军众军士见他身穿武将官服,谅必为朝廷命官,故此不敢阻挠。兵马司衙门内那些士兵乍见来人面目。同样为之松了一口气,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当下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那人长驱直进。大踏步进入院落之中。王玄应流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当即手脚并用地爬到来人身后,哭叫道:“杨公救我,杨公救我。”牢牢抱住了他的大腿,再不肯放开。陈胜凝神举目,只见来者约莫五十左右年纪,生得相貌堂堂。下巴处一部短须虽然已显花白。但仍精神抖擞。双目之内精光四射,太阳穴高高鼓起,可知其内功修为颇高。
独孤峰则在旁边介绍道:“世侄,我来替你们介绍。这位就是杨公卿杨将军。乃王尚书的心腹大将。杨将军,这位就是陈大元帅。皇泰主已经下了圣旨,授意大元帅接任皇城兵马大总管一职。”
杨公卿并非正规出身。最早也是起义军一员。后来被王世充击败。王世充却不杀他,反而将其纳入麾下,信任有加。杨公卿对此十分感激。于是也死心塌地为王世充效力,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王世充和瓦岗军前前后后,大大小小战了上百场,虽然屡战屡败,但也总能屡败屡战。其中杨公卿可谓功不可没。
陈胜虽然未见过他。但在数月前洛水一战当中,双方亦曾经间接地交过了手。对于当时杨公卿麾下部队之精锐骁勇,留下了极深印象。再加上眼前所见,不由得对之心生好感。当下拱手道:“杨将军,你好。”
其实严格来说,杨公卿目前的官职只是一名中郎将,距离正式的将军称号,还有着极大距离。和陈胜这名大元帅之间,相差就更大了。故此陈胜这毫无架子的姿态,不但令杨公卿大感宽慰,更多了几分亲近之感。他不敢怠慢,连忙抱拳躬腰还礼。道:“卑职向大元帅问好。”回过身来低头望向王玄应,不自觉地皱皱眉头,凝声道:“大公子,尚书要卑职来带话给你。皇城兵马司衙门的虎符印信,请你尽快与大元帅交接完毕。然后就到吏部衙门上任,不得有误!”
王玄应惊道:“身么?爹竟然要放弃……杨公,你不会听错了吧?”
杨公卿叹口气,对这纨绔公子哥显然也是无可奈何。他耐心道:“尚书的说话,我怎会听错?大公子,别闹事了。吏部侍郎其实是个美职,官位可要比兵马司总管还高了半阶的。你还是赶紧接圣旨吧。”
王玄应心里仍旧老大不情愿。但到了这个地步,哪怕他智商情商再低,也知道自己哪怕再打滚撒泼,亦无补于事了。当下唯有老老实实地交出虎符以及兵马司总管的印信,和陈胜办理了交接手续。
皇城兵马司其实是个空壳子衙门。可用兵力虽然也不少,却全属于王世充的私兵。王世充肯退让一步把这个位置交出来,已经十分难得。再妄想他把自己的兵马也留下,当然绝无可能。但陈胜有自己的五千瓦岗精兵做后盾,当然也不担心会落得个光杆司令的下场。
顷刻之间,一切交接手续完毕。杨公卿扶着王玄应翻身上马,自己则向前走上几步,从怀里取出一张请帖,双手捧了,躬身递给陈胜,毕恭毕敬道:“王尚书久仰大元帅威名,只恨往日无缘见面。如今既然一殿为臣,正该互相亲近亲近。今天晚上,王尚书在府中设宴,请大元帅赴会。还请赏面。”
“哦。王世充要请客啊。”陈胜随手拿起请帖瞄了两眼。笑道:“那就多谢了。请杨将军回报王尚书。今晚我会准时赴会。”
杨公卿大喜。当即躬身道谢。随即带上王玄应等一干众人,浩浩荡荡离开。秦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