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琳既然认出了大小双姝,自然也同时认出了伊布。她在衡阳的时候,也没少和这头相貌可爱的小动物玩闹。这时候便随手把它从自己肩膀上揪下来抱在怀里,一边抚摸着它那柔软的皮毛,一边道:“是。师姐,她们都是我在衡阳城认识的朋友。”随即抬起头来,高兴地道:“小夜,苏姐姐,妳们怎么也来到山西了?对了,刘家姐姐她呢?”
刘家姐姐,就是刘正风的女儿刘菁。在衡阳城的时候,她和仪琳最是要好的。当日金盘洗手大典上,嵩山派虽然迫于压力最后离开了,但此后刘正风一家也不知去向,在武林中彻底销声匿迹了。仪琳这段日子以来,第一牵挂的是她那位令狐大哥,第二牵挂的就要算刘家姐姐了。
夜永星笑嘻嘻道:“刘家姐姐啊?她好得很。啊呀,大街上说话太不方便了。咱们进去再说吧。你们是要在这家客栈投宿吗?正好,我和小苏也是今天才刚进来大同城,还没找到地方落脚呢。”
仪清在旁边叹了口气,道:“原来是武林同道,阿弥陀佛,贫尼见过两位施主。我们今日乃是奉师命下山采办物品。因为大同城内并没有尼庵,无法去挂单,买的东西又多,所以本想这在城里住上一晚,明天大早再启程回山。原本带够了银子的,没想到这掌柜的忽然说房价升了。算下来,银子就不够使啦。没办法,只采办完东西以后立刻就回山上去,却没法子和两位多结交了。”
“哦,原来如此。只是银子的事,对吧?这也算不上什么问题啊。能够用银子解决的事,统统的不算问题。”夜永星老神在在,随手打了个响指。叫道:“小苏。”
苏紫菱微微苦笑。伸手从怀里取出一片金叶子。这是刘正风在离开之前,为了感谢〖轰定干戈〗小队,而特地包起来挂在送给他们的马匹鞍边。表面上却并没有说明。三个包袱。里面合共有金叶子三百多片。省着点花的话,已经足够寻常人家用一辈子了。陈胜留在少林寺练武。用不到钱银,于是就把自己那份也交给了苏紫菱。这段时日以来,沿路上那些花销几乎都是苏紫菱负责掏钱的。
金叶子虽然轻,却足够抵得上几十两纹银。有了这些钱,恒山派的尼姑们哪怕在这客栈里面上大半年也够了。那掌柜的见了银子,禁不住喜笑颜开,连忙出来殷勤招待。又亲自带领众人往二楼的上房住下。
恒山派众弟子这次下山采买物品,合共来了七人。为首的是仪清,旁边又有仪和、仪真、仪文,都是恒山三位师太座下的大弟子。另外还有郑萼、秦绢两名俗家弟子。年纪和仪琳差不多。也是只有十五六岁年纪。七人加上苏紫菱和夜永星,便合共住了三间上房。大小两姝正好和仪琳住在一块。
旅途劳禄,各自都沾染了仆仆风尘。众人叫店小二打了水来洗脸擦手。趁着这个机会,苏紫菱就拉着仪琳,把刘正风与曲洋两家人都已经出海前往琉球岛隐居的事情说了。
仪琳虽然为了这辈子也再见不到刘家姐姐而略有伤感。但想起对方从此就能一生平安,也颇觉安慰。顿了顿,却又顺带着又问起为什么不见陈胜。苏紫菱也不知道当不当说陈胜留在少林寺,已经成为方证方丈关门弟子的事,当下随意支吾了几句。含糊应付过去了事。
夜永星换过身衣服,笑道:“好啦好啦,陈某会自己照顾自己的,用不着我们担心。倒是妳啊仪琳。”
仪琳满腹疑惑,不解地问道:“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马猴烧酒笑嘻嘻道:“妳要担心的事情多了。一件远在天边,另一件近在眼前。天边的那个呢,就是三个字:令狐冲。眼前的这个呢,也是三个字:田伯光!”
仪琳自从上次被那位万里独行掳走,险些失身之后,对田伯光三个字简直畏如蛇蝎。骤然听夜永星提起这三个字,她登时面色大变,颤声道:“田……田……那个田……又关他什么事了?”
夜永星搭起二郎腿坐在床边,笑道:“就像妳对令狐冲一见钟情那样,田伯光也对妳一见钟情了嘛。要不要见见他?他如今可就住在楼下呢。”
仪琳双腿酸软,腾的一声,坐倒椅上,脸上已全无血色。嘴唇剧烈哆嗦着,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夜永星却拉着她的手,笑道:“别怕。区区一个田伯光罢了。翻不起什么大浪的。这回呀,他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咱们干脆将计就计,把这淫贼狠狠收拾了,今后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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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狄书生。他倒货真价实,千真万确是大同知府的侄子。此人原属好色之徒。仗着自家叔叔的权势,几年来在大同城内外风流快活。各处风月场所的花魁姑娘们固然梳弄了不少,即使良家女子,只要被他看上了眼的,也都一律逃不过其手掌去。
这日机缘巧合,狄书生恰好遇上了田伯光。两个人相见恨晚,越谈越投机。到最后,竟然彼此掏起了心窝子,连一些往常憋在心里不肯轻易对人言的话,也都说了。听得田伯光迷恋恒山派上一名小尼姑,狄书生也心中好奇,想要看看这位把自己田兄弟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尼姑,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只不过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