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一个地方,我都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
三年半的时间里,我开始了一次又一次,体验了人生中的许多预想不到的际遇。
明明是老了三年,我倒是觉得我的心态年轻了许多。
或者说,眼界不同了之后,心也宽阔了。
当然,这些都是需要跟瞿匡翰不挂钩的前提的,当初我从“绝望”出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脱胎换骨,再次碰回瞿匡翰,还不是一败涂地。
说到“绝望”,我三年多前,林雍炜给我打电话,说是组织上对我们没有完成任务的事情都归咎到了刘笑庭的身上。
说是她叛变了还是怎么的,反正组织给了处分,而我没有完成任务就一走了之的不负责任做法也因为刘笑庭所谓的叛变被定义为是被算计了,所以没我啥事。
在林雍炜的帮忙下,我甚至可以不用再接受任务,只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再暴露自己的身手。
这点对我来说倒是一个解脱。
之所以肯去“绝望”无非也是为了能更好的站在瞿匡翰的身边,如今不能,那这个回忆对我来说,也并不可惜。
三年多的时光里,走过了那么多的地方,今天,终于还是搭上了归程。
不是我厌倦了在外漂泊,而是我的家人已经年迈,作为一个不孝的女儿,老头子纵然了我一再的任性。
当姚蓓蕾打电话给我说老头子身体越来越差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么多年以来,我这个女儿,真的做的很差劲。
“姐!”
机场的接人处,我摘下了墨镜看看着三年多的变化,不禁感叹,时间真的是残酷的。文柔穿着一身职业装出现在我的面前。
将一头妩媚长发剪短了的她少了一分娇柔多了一抹飒爽英姿,这样的文柔——看着很舒服。
“你怎么来了?”
我推着行李车,慢悠悠的走着。
倒是以前跟在我后面的文柔现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火急火燎的抢过我的推车,步伐也特快速。
“我妈说你是这个点的飞机,我刚好路过就来接你了,等会送你回去之后公司还有事。”
“你如果很忙的话是可以不用来接我的,我还认得回家的路。”
“三年的变化你以为小啊?还真怕你忘了回家的路。”
我笑着说:“那你是特意来接我的?”
文柔别扭的将推车堆到后备箱,“我说了是顺便,快上车吧,送完你之后我还要去谈个项目。”
“看来‘文氏’在你的管理下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如果你是要回来跟我争产业的话,怕是真的会遇到阻滞了。”
“好在我并没有这个想法。”
“那是最好,我现在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女孩,我不会用手段怎么对付你,但是你要从我手中抢走一件东西也不是容易的事。”
文柔用力的关上了车门,一踩油门车飞速前进。
这姑娘——变化真的是很大!
“对了,爸身体怎样了?”
“没看到你回来还舍不得死。”
“那——妈呢?”
文柔顿了顿,“还好,就是看爸不舒服的时候会经常偷偷哭。”
文柔用力拍了下方向盘上的喇叭,嘴巴骂道:“妈的,不会开车回家喝奶去,不知道老娘赶时间啊。”
“你变了很多。”
“是吗?”文柔撇了一眼我,“你也不少。”
“说说?”
“没以前那么作了。”
“……我全当你是在夸我。”
从来没有想过我跟文柔能够这样说话,虽然都在别扭,却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敌意。
也许,时间让我们放下。
她长大了。
我成熟了。
曾经以为我们这辈子都觉得珍贵不愿退让半步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就变得不那么重要,时间再让它变得你怀疑曾经到底在乎的是什么。
距离我婚礼当天老头子当完证婚人就匆忙离开连支会一声都没之后,阔别了三年多,我才再次见到他。
作为女儿,在看到他一日不如一日的虚弱憔悴模样,还有几乎和黑发平分的银丝,酸楚的滋味从心头涌起,触动了泪腺。
老头子坐在轮椅上,姚蓓蕾推着他到门口和我碰头。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瘦了,回来让你妈好好给你补一补。”
那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终于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我跪着趴在他的膝盖上,泣不成声。
过了许久,我才缓缓的抬起头,喊了一声“爸”。
也对着默默站在老头子身后的姚蓓蕾喊了一声“妈”。
“好了好了,瞧瞧我们都成什么样了,楚楚回来就好,快点吃饭去,饭菜冷掉就不好吃了。”
饭桌上,姚蓓蕾又是给我盛汤又是给我布菜。
文柔虽然匆匆吃了几口就说要回公司忙,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