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道:“您说得有道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若是生于和乐仁善之家,有父母长辈疼爱,有兄弟姐妹们扶持,无忧无虑的,赵家姑娘也不必逼着自己刚强起来了。难为她小小年纪,就这般能干,怪不得太妃喜欢她呢。”
汾阳王太妃听得微笑,似乎颇为满意。
马二夫人却还有些自己的小心思,装作开玩笑似的问:“太妃这么喜欢赵家姑娘,怎么不说给自己的孙子呢?世子也到娶妻的年纪了吧?”
汾阳王太妃的脸色略淡了些,笑笑说:“那就算了。我倒是想要个孝顺能干的孙媳妇,可真心疼女儿的人家,又哪里会跟我们王府结亲呢?”
汾阳王世子年纪只比高桢小一点,也是要说亲的年纪了,却是公认的娶妻艰难——他的妻子注定了头上会有三重婆婆,三重婆婆还彼此内斗不休,汾阳王后院妻妾争风也挺厉害的。谁嫁了进来做世子妃,就注定不会有清静日子过了。
若汾阳王世子十分优秀,又或是汾阳王有权有势,也就罢了,还能吸引几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可汾阳王府长年守在嘉定原籍,是闲散宗室,世子本身也比较平庸,只是个比较本分、老实的年轻宗室子弟而已。谁会不畏头上的三重婆婆嫁给他?若有人愿意了,王府也未必看得上。
如此艰难,汾阳王世子的婚事早就成了太妃的心病。马二夫人说什么不好?偏要提这个,太妃怎会高兴?若不是看在临沂大长公主面上,她早就端茶送客了。
马大夫人要比妯娌更有眼色些,早就暗示马二夫人不要再说下去了,迅速将话题转到别处去,什么穿衣吃饭看病的拉扯了一大堆,瞧着汾阳王太妃的脸色略好看了些,便立刻拉着妯娌告辞。
目送两个小辈离开,汾阳王太妃冷哼了一声。她虽不知道临沂大长公主的两个媳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知道她们不会无缘无故跑来给她请安。她这才刚到京城呢,她与临沂大长公主年轻时交情还过得去,可也说不上十分要好。对方的媳妇哪里就殷勤到特地上门请安的地步了?必有所求!说不定,就跟广平王世子高桢的婚事有关系呢。
她喜欢高桢这个侄孙,也喜欢建南侯家的姑娘,才不会叫旁人坏事呢!
马大夫人离了汾阳王府,刚上马车,就忍不住抱怨马二夫人:“弟妹方才是怎么了?太妃分明很喜欢赵家姑娘,你又何苦说那些不中听的话?”
马二夫人反过来抱怨她了:“我才要问嫂子呢,婆婆特地交代的事,我们还不曾跟太妃说,就走了,一会儿回到家里,要如何跟婆婆复命呢?”
马大夫人叹了口气:“横竖不过是别人家求婆婆代为说项罢了,能不能成,只看各人运气。太妃既与赵家交好,不肯帮忙也是常理。若是太后果真选定了人,我们再上窜下跳的也无用。况且……我并不觉得他们家的女孩儿就比赵家姑娘强。”
马二夫人不以为然:“刚才你也看见赵家丫头了,那家女儿论相貌,就比她要强,性情也温柔和顺。一样读书写字,知书达礼的,只是少在外面抛头露面,名声上不及赵家丫头。嫂子怎会说她不如呢?”
马大夫人笑了笑:“温柔和顺,也得看是在谁家。若在咱们马家,挑媳妇头一件最要紧的就是温柔和顺,否则天天淘气,还怎么过日子?但在广平王府就不一样了。他家如今没个人主持主馈,世子妃一过门,就得打理庶务,光靠温柔和顺,如何镇得住场子?方才瞧赵家姑娘的眼神、气度,再听太妃对她的推崇,自然要比那一家子的女儿强呀。”
她劝马二夫人:“你也收了旁的心思吧。我知道那家子求了婆婆之后,私下又托了你。只是有些事,并不是可以强求的。万一得罪了人,吃亏的还不是你?为了那点子东西,不值得。”
马二夫人不吭声了,半晌才道:“就算我不插手,难道旁人就不插手了?也罢,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