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觉得这种事还真有可能,但另一方面,又觉得这种做法太过分了,无视君王圣意,对皇族下手,然而,她又不能说这些大臣们不忠君。她只能叹了口气,摇一摇头。
赵琇有些哭笑不得:“您想到哪里去了?礼部也好,御使也罢,他们上书皇上是一回事。自作主张去杀人又是另一回事了。况且真要斩草除根,也该杀颖王世子,杀颖王妃做什么?我的意思是说,被派去的人有可能有问题。您难道忘了?那日广平王世子把人手安插到我的长随中,跟着我去方家。说是为了接触方家三爷。而方四爷不正是礼部派去瀛台上,处置颖王世子婚事的人选吗?”
张氏脸色又变了,沉吟片刻:“确实……昨儿不是有传言说,方家有一位老爷失踪了么?”
赵琇点点头:“正是这位方四老爷。他是礼部员外郎,平日并没有什么差事,近日礼部的人派他去瀛台办差。他才有事做了。既然是出去衙门上差后就没再回过家,而颖王妃又是在同一日暴毙,我觉得他说不定也被搅和进去了。且瞧瞧后面的消息吧。我相信,迟早有一日,事情会水落石出的。”
她两眼亮晶晶地。握着小粉拳,却瞬间被祖母张氏敲了脑门一记:“这是他们外头男人们的事,咱们在家里听一听就算了,理他那么多做什么?书馆那边整理得如何了?能早一日开馆,还是早一日开的好。你跟方家五姑娘、曹家萝姐儿和蒋四老爷家的千金的小茶会,一应物事可都有了章程?你的事情多着呢,怎么就净盯着朝廷上的事了呢?”
赵琇有些泄气下来,嘀咕着:“不就是讨论一下吗?难道我除了家务。就没别的事可做了?”
张氏嗔了她一眼,想了想:“倒也不是无事可做。颖王妃出殡,因她身份尴尬。想来后事不可能大办了,但若太过寒酸也不好。不知皇上打算怎么办呢?要停灵几日?要不要外命妇祭拜?我得打听一下才好,别失礼了。曹将军是禁中大将,等我明日过曹家打听打听。你随我一道过去。”
赵琇摸了摸还有些生痛的脑门,长长地应了一声:“哦——”
就在赵琇“哦”这一声的时候,在京郊通往皇陵的路上。一场遭遇战正在进行着。
颖王与侧妃以及庶子等人死后,因为是大逆罪人之身。没有资格葬入皇陵,所以今上在距离皇陵不太远的地方。找了个低洼之处,将他们埋了。几座孤坟地势比皇陵要低,就象是坟中埋葬的人在向祖先们认罪一般。这一片地区十分偏僻,从京城过来,要经过好几处茂密少人的山林,又因为是皇陵附近,所以连一般的村庄都没有。只有皇陵外围有一圈房子,是给守陵之人准备的。颖王妃的“送殡队伍”,就是在一处无人的山林边上遭到了袭击。
高桢与禁卫的曹泰和将军,带着百余人的队伍跟随在送殡队伍后面,看起来人数好象很少,事实上,在他们后面大约三里外的地方,还跟着五百精兵。皇帝这回是绝对不允许死士们有逃脱机会的。
而死士们早早观察过地形,选定了下手之处,埋伏在路边,远远看着送殡队伍走得累了,见路旁的林子阴凉,可作歇息之所,便停下来稍作休整,还有人从马车里将孝子高钜请了出来,让他坐在树下,喝点儿水,吃些干粮。死士们清楚地看见了高钜的模样,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整个人都木然了,不过对他的看守挺松的,其他人似乎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身边侍候的人还非常随意地跑去附近查看是否有水源,好取水煮沸了,侍候世子用药。死士们暗暗欢喜,瞅准了机会,便一冲而下了。
看起来他们好象将送殡队伍打了个措手不及,事实上人家即使坐下来休息了,也没放松警惕,一瞧见有人影从远处冒出来,就立刻起身戒备了。他们身后好,武器也好,加上早有准备,死士们打得非常吃力,转眼间就已经死伤了好几个。死士首领见状不妙,只能拼命冲向高钜的方向。高钜身边原有人护卫,但他大概是有意为之,故意往后面人少的地方跑,看起来就象是要避开打斗的样子。死士首领大喜,匆匆挡开了对手的刀,便向他逃走的方向跑去。奇怪的是,跟他交手的那人竟然也没追上来,反而跟其他人打起来了。等死士首领跟高钜会合,抓着后者的手坐上手下赶过来的马车,急驰而走的时候,他的手下只剩下四五个活口了,留下了二三十具尸首和数名重伤之人。
死士首领心知这是一场硬仗,但能将高钜成功救出来就够了。考虑到高钜的心情,他哄这位前少主说:“王妃的棺椁太重了,暂时未能抢出,为了世子的安全计,只能先行撤退。我们会想办法的,世子就放心吧。”
高钜冷冷笑了笑:“你也不必哄我,我知道你捎来的是什么药。母亲已死,活不过来了。让她留下来,朝廷还会将她好好埋葬。若我带她离开,她岂不是成了孤魂野鬼?”
死士首领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世子这话何意?我怎么听不懂呢?”
“你也不必装模作样。我知道你们不是好货色!也不必叫什么世子了,你们但凡还念一点旧情,也不会害我成为弑母的罪人!”高钜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我之所以没有在确认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