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世子真是的,你如今不是正生气么?如何能好好说话?要说也等气消了再说。这是王爷的法令,奴婢可不敢违抗。”说着就与烟雨暗笑着将赵琇半推半劝地拉走了。
赵琇心里总觉得不得劲,她跟高桢到底算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呢?可广平王既然叫人将她拉走,总有他的用意,会不会是嫌她惹高桢生气了,不想让她继续跟高桢在一起?
她满心郁闷地回了落梅院,张氏见是烟霞送她回来的,十分吃惊,笑问:“姑娘怎么来了?”
烟霞给张氏行了礼,道:“我给老夫人赔不是了,方才我们世子一时心急,说话得罪了赵姑娘,王爷已经勒令世子好生反省了,因此特命我把姑娘送回来。”
张氏讶然,看向孙女:“世子说什么了?你们相熟多年,一点小事就别斤斤计较了,世子总不会是有心得罪你的。”
赵琇郁闷地说:“我没跟他计较,就是拌个嘴,没想到惊动了王爷。如今累得他被骂,我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烟霞笑说:“赵姑娘别放在心上,这是我们王爷在教导世子呢,不会真的责骂他的。回头等世子想明白了,定会来向姑娘赔礼,姑娘只管等着就是了。”
话虽如此,但赵琇真的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赔罪的,她反而觉得有些对不住高桢,要是接受了他的礼物,是不是就不会闹这么大了?
送走了烟霞,张氏连忙向赵琇追问是怎么回事,赵琇就说了,道:“真的是小事,世子也是一番好意,就是……就是我觉得他送礼物给我,送得太频繁了,东西又都是贵重物品,我觉得不好意思。”
…张氏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做得对。偶尔为之倒也罢了,画集、颜料也只是小事。可是世子接二连三地给你送贵重衣服,总有些不合适。虽说他大你好几岁,但实际上,你们的年纪相差也不是太远。过得两年,都要开始议亲了,若走得太近,倒容易惹人闲话。”
赵琇听出她话里有话,心跳加快了些许,故意装作不解的模样,试探她的口风:“会惹什么闲话?很要紧吗?”
张氏暗悔自己不该跟年纪尚小的孙女说这些,笑着含糊回答:“诸如趋炎附势什么的,到底于名声有碍。你哥哥过两年也要出仕了,万一连累了他的前程,岂不更糟?好了,闲话少题。王爷既然要教导世子,你就少去打搅吧,下回见到王爷时,记得向他赔个不是。虽说今日是世子发作在先,到底是因你拒收礼物而引起的,客气些总没错。”然后又仿若无意中提到:“你今儿披这件斗篷出去,怎么好象边角沾了泥水?好好的东西都叫你糟蹋了,还不快脱下来?我叫人弄干净,日后就由我帮你收着吧。你先用我给你的那件灰鼠皮的斗篷,想要新的,就拿你哥哥带回来的料子和皮子,再叫人做去。”
赵琇皱着眉头答应了,把斗篷脱下来,交给了夏露,方才回西暖阁去。
张氏却靠在窗下的大引枕上沉思,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的,后半日一直有些神思不属。傍晚时赵玮过来了,看到她好象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就问:“祖母今儿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上有哪里不适?”
张氏摇摇头,犹豫了一下,瞥见孙女还在西暖阁那边没过来,就把丫头们都打发出去了,叫孙子到近前坐下,才压低了声音,把今天赵琇跟高桢那一番小口角告诉了他。
赵玮笑道:“我还道是什么事呢,祖母不必担心,他俩都还是孩子呢,拌几句嘴又有什么要紧?”
张氏却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这哪里是拌嘴呢?琇姐儿的性情人品,我做祖母的自然是信得过。我只是觉得……世子似乎太过殷勤了些,三天两头地送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天天过来拿书,每次都要跟琇姐儿在那边屋里私下说两句话……我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只当他们是从小儿亲近,就象是兄妹一般要好罢了,今日却越想越惊心。世人亲友间往来,哪有这样硬要送礼给人家,人家不肯受,就恼得摔了东西的呢?他对咱们琇姐儿,也跟你对琇姐儿不一样,不象是兄妹之情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