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这个时……时节,冬天也能有这么漂亮的鲜花,真是太难得了。我那次折了几枝梅花回去,祖母喜欢得不得了,特地插好放在窗前的炕几上,每日欣赏呢。”
这话听着好象有些古怪,但高桢也没多想,只说:“梅花高洁,喜欢梅花是好事。”顿了顿,他看向路边的一间花房,那正好是培育菊花的:“那菊花你喜不喜欢?菊花也有高洁之名呢。”
“还行吧。”赵琇对菊花的印象。除了是重阳节时大户人家请客聚会时经常用作借口的欣赏品种,就是拜祭先人时供奉的花卉了,她的目光被另一间花房里鲜艳的月季花给吸引过去:“月季也很漂亮呀。”
高桢暗暗将这件事记了下来。
他们很快就到了栖凤斋后堂。因为栖凤斋没有完整的院墙,他们直接从屋后转了过去,压根儿就没经过前门。
赵琇还是头一次到栖凤斋后堂高桢的临时住处来。进了门她才发现。这里也许因为本来就不是为了住人而设计的,因此屋顶特别高,可以清楚地看到房梁。屋子也十分宽大,足足是落梅院正屋的两倍宽,却只分作三间。中间的是厅,摆设跟落梅院那边差不多。只是因为这边屋子更宽敞,就显得地方很空,家具很少。
东屋是高桢起居坐卧之处,靠着东墙修起了大炕,比落梅院的大炕还要宽、要长。足够打横睡上十几二十人并且翻身都没问题。这么大的炕,只给高桢一个人睡,当然太过浪费了,所以炕上摆了好几个书架、炕柜,连炕桌都有两张,一张书桌,一张吃饭,分布在大炕两侧。互不干扰。高桢只需要在这座炕上活动,吃饭睡觉读书就全都解决了。
房间里其他地方反而没摆什么东西,只有两只大衣箱。显得有些空落落的。转头去看西屋,有碧纱橱遮挡,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赵琇想到那匆匆引来的温泉水,猜测那边会不会是浴室净房?
高桢招呼赵琇在东炕就座,又叫丫头上茶。她随手解了斗篷坐下,就发现炕是热的。但屋内的空气却要冷得多,比不上芙蓉楼和落梅院暖和。她四处打量一圈。也就明白了。这屋子屋顶高,空间大。就算多摆几个炭盆,也暖和不到哪里去,还会造成浪费,砌火墙则太过费时费事了,最省事的办法,自然是尽量把活动局限在大炕周围了。
赵琇想到高桢这些天一直是住在这样的屋子里,忽然有些心疼他。
高桢叫丫头去找画画用的颜料,自己则上了炕去寻画册,寻到了一本,抽出来递给赵琇:“你看这一本可用得?”对上赵琇有些怜惜的目光,不由得一怔。
赵琇连忙接过画册,低下头胡乱翻着,其实一点都没看进去:“你……住在这屋子里,不会觉得冷吗?”
高桢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回答。赵琇见他不吭声,忍不住疑惑地抬头向他望去。
高桢转回头,淡淡地说:“也没什么,炕上暖和。若是真的冷得受不了,父王也不会允许我住在这里。来这里的头一天晚上,父王就过来验过了。”
若是从前,这种事父王从来就不用操心,因为这是他母妃的事。母妃去后,父王就代起了母职,这让他心里非常感动,也让他明白,自己并不是失去了母亲,就没人关心的孩子。
如今又还有一个赵琇在关心他,这让他感觉更好了。
他抬起头,微笑着对赵琇说:“赵妹妹冷不冷?给你添个手炉吧?”说着就从炕柜上拿了只小小的银手炉下来,在炕边的火盆里用银火箸夹了几块炭进炉中,合上盖子塞到赵琇手中。
赵琇低头去看那只手炉上头的精致花纹,高桢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皮手筒给她:“再加上这个,你就更暖和了。要不还是把斗篷穿上吧?”
赵琇抬头一看,他递过来的那只手筒,竟然是用与她斗篷上同样的雀金呢料子做的面,里头也是灰鼠皮,跟她这件斗篷都可以配上一套了。她十分惊讶:“这也是跟斗篷一起做的么?”问题刚出口,她就觉得不是了。因为手筒的面料上还用暗金的丝线绣出花朵的图案,那真的不象是高桢一个男孩子会喜欢的风格。
高桢低头继续翻画册,好象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不是,这是近日我叫人新制的。我小时候除了你那件斗篷,另外还用同样的料子做了一件锦袍,如今已经小了,完全穿不得,白放着也是可惜,索性拆了做些有用的东西。我不是正守孝么?这织了金的东西自然用不得,给你算了。”他抽出一本画集,微笑着递过来:“连着手炉一起带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呢。”
赵琇忽然觉得有些不安了,斗篷是他穿小了的,那日她又刚好没穿斗篷出来,接受了他的赠予也没什么;颜料他暂时用不着,又不值多少银子,给了她也没什么;画册她只是借去临摹一下,过后仍旧会还回来的,同样也只是小事。可是……银手炉挺值钱的,这灰鼠手筒就更珍贵了,还是特地为她做的,她如果就这样收下来,是不是不太妥当?
也许高桢这样的金枝玉叶没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可她心里却是明白的,无缘无故,她不该接受别人的贵重礼物……
她小心地将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