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咽了咽口水,劈头就骂:“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怎么可能?!”
香环嘟起嘴道:“我真没胡说,可是赵大姑娘有没有胡说,我就不知道了。泽大爷一再追问她,是不是真的跟二少爷有私情,她起初只是哭,后来就默认了。泽大爷当时气得要她和赵大太太立刻搬出去,说从此以后都不再跟我们汪家来往了,气我们老爷太太和二少爷存心欺侮赵大姑娘,可赵大姑娘不肯。她跟赵大太太说了,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说这一次不过是汪太太乱点鸳鸯,她们还要继续在这个家里住,直到我们太太点头答应赵大姑娘跟我们二少爷的亲事为止。”
香兰断然否认:“这不可能!二少爷怎会跟她有私情?自她祖孙几个搬进了西院,因当中有两位未出阁的姑娘,两位少爷为了避嫌,如今除了晨昏定省会到正院给老爷太太请安以外,几乎不轻易踏足内宅。赵家姑娘又不出二门,她哪里有机会见到二少爷?除非是到正院给太太请安时偶尔碰上。可那是在我们太太眼皮子底下,他们连说句话的机会都少,更别说有私情了。这一定是说谎!”
香环小声说:“如果赵家大姑娘是在说谎,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泽大爷可是她亲哥哥,她为什么要骗自己的哥哥?还有赵大太太,也是信了她的样子。她们还要住下来,直到我们太太答应让她嫁给二少爷为止呢。莫非她真的那么喜欢我们二少爷,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嫁给他?可她是什么时候跟二少爷这么要好了?我们居然没一个人知道!”
香兰忽然想起了之前赵泽从西院出来后,在正房前遇见二少汪潼生时。那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他二人从无矛盾,赵泽又是个温和性子,忽然变了脸色,莫非真是因为赵大姑娘说她与二少爷有私情的缘故?二少爷既然与赵大姑娘有私情,怎的明知道太太有意为表少爷求娶赵大姑娘。也不吭声?怪不得人家赵家人会生气了。
不,不对,二少爷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他那性子,有什么事都藏不住的,他若当真对赵大姑娘有意,早就露出痕迹来了。怎么可能会看起来一点兆头都没有?
香兰一时心乱如麻,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所幸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赵泽那边碍于赵大姑娘的名声,想必也不会随便向外透露。她必须尽快将事情告诉太太才行,免得真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二少爷的名声就毁了!
她再三嘱咐香环:“千万别告诉人去,否则太太知道了,定要罚你的!”
香环连忙点头:“姐姐放心,我再不告诉人的。若有人问起,我只说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
香兰没有留意到香环的语气,胡乱点了点头,便要去寻汪太太。
汪太太听完后。瞪着她半天没说话,等回过了神,还当她是癔症了:“你糊涂了吧?说的这没脸没皮的东西。编排潼生就已经够过分的了,居然还牵扯到客人身上去?你别以为我疼你,你就能胡乱说话。今儿我只当没听见,罚你两个月的月钱,也就算了。若叫我听见你再说这话,我也不管你了。直接回老爷去,看老爷不把你腿都打断了!”
香兰听着就红了眼圈。跪下道:“太太容禀,奴婢再不懂事。也不敢胡编乱造二少爷和客人的闲话。真真是香环那小丫头听见了,心里害怕是真的,才悄悄地告诉了奴婢。奴婢心想,事关二少爷的名声,若是传出去,咱们全家的名声都不要了,便特地嘱咐了香环,再不许告诉别人去。但又想到,万一……这事儿是真的,若是太太不知道,将来出了什么事,想再补救就晚了!奴婢也知道老爷敬重赵家人,若知道奴婢说赵家姑娘闲话,定饶不了奴婢的。只是奴婢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让主人被蒙在鼓里。这事儿若当真只是胡扯的,是香环那丫头乱编了骗人的,那自然再好不过。可若是真的呢?趁如今什么事都还没有,太太赶紧想法子料理是正经。”
汪太太听得半信半疑,心中动摇了。香兰一贯是她心腹,说得如此恳切,不象是乱说的。至于香环那小丫头,她记得香环的父亲柳泰当初是被牛氏撵出侯府的,也许心存怨恨,但那顶多就是在私下说牛氏祖孙几句闲话,怎么敢胡编乱造主人家的谣言?难不成这事儿是真的?
但汪太太想到赵湘给自己的好印象,又不大相信了。若说牛氏贪图富贵,想要赖在这个家里,为此手段百出,她是相信的,毕竟刚回京的时候,管家就已经向他们夫妻报告了牛氏的种种极品表现。住进汪家后,牛氏又有倒药的事,再做点别的什么也不出奇。但赵湘一向在她面前表现得温顺知礼,不然她也不会起心要把她说给娘家侄儿了。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假象?
汪太太有些坐不住了,她想起赵泽坚决要让祖母弟妹搬出汪家时的情形。看牛氏听说这件事后的表现,似乎赵泽是自作主张。他为何执意如此?之前虽然他也曾说过要把家人接出去,但牛氏一否决,他也就放弃了。今日出乎意料地坚持,莫非……是担心妹妹与汪潼生真个有了首尾?
汪太太有些坐不住了,她再喜欢赵湘,也不可能将赵湘看得比亲生儿子还要重。汪潼生虽然性格跳脱些,比不上长兄稳重能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