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案子他虽未曾经手,但肯定听说过,从前不说话,如今却忽然提起,谁都知道他这是要落井下石了。横竖蒋氏也是罪有应得,刑部司官们不曾多言,连忙领命,却因为近日忙乱,要将此案稍稍押后。那主官也知道眼下是以审理谋逆案为首要,也不反对,却暗暗打发人给赵家二房送去了消息。
而赵玦家女眷那边,对这个消息并不太关注,蒋氏对她们来说,早就是个死人了,只有她亲生的女儿赵湘忧心母亲会被如何判刑,暗暗掉了一回眼泪。对于其他赵玦的家人来说,赶紧找到人出收赎的银子才是最要紧的。
牛家、蒋家都帮不上忙。小钱姨娘的娘家在南边,鞭长莫及,莲姨娘的娘家压根儿就没那银子,况且也远在辽东。眼看着时间已经是三月中。皇帝再三催促,午门每日都有人被砍头,她们这些犯官家眷也该踏上流放的道路了,再筹不到银子收赎,难不成真要受那三千里跋涉之苦?
莲姨娘再次哭着求上了二房。
赵玮和赵琇兄妹俩并未将她挡在门外,对昔日小长房中不曾伤害过他们的人,并没有太多恶感。
莲姨娘最担心的,其实是她亲生的小女儿,年仅六岁的赵湄。至于牛氏这位一向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的婆婆,还有小钱姨娘这位没少折磨她的良妾。以及后者所生的那些跟着生母遭贱她们母女的庶子庶女们,她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她来求赵玮赵琇兄妹,只是想要求一笔银子,好让她把女儿赎出来而已。
赵琇听得有些惊讶,问得更清楚一点:“你是说。你只求一份可以赎出赵湄的银子,就只赎她一个吗?”
莲姨娘含着眼泪郑重点头:“是,我不敢多要,只要一份银子就可以了,若是能再多几两路费,二爷与姑娘便是我的大恩人!”
赵玮听出了她的口风:“你打算把女儿赎出来后,带她离开京城?”
莲姨娘哽咽道:“不然还能如何?她才六岁。留下来就要一辈子顶着反贼之女的名头,今后还怎么过日子?我只想把她赎出来,再带她回娘家去,虽说我娘家不富裕,但还养得起我们母女。等她长大了,在辽东寻个不知她根底的殷实人家嫁了。岂不比继续留在赵家苦熬来得强?”
赵玮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他还从未听说过这种事,虽然赵玦在他心里,早就已经不是赵家人了,可赵湄身为赵玦之女。上有祖母和嫡兄嫡姐,年纪又幼小,怎么可能离开家中,让身为侍妾的生母带回娘家抚养呢?这太不合规矩了!况且只赎幼女而无视夫主之母以及嫡子嫡女,这莲姨娘就不怕世人非议?
他想了想,问:“你这样做,家里其他人不会反对么?虽说你婆婆还在狱中,赵泽远在老家,可赵演已经被放出来了,你没有见过他?”
莲姨娘一脸忿恨地道:“自然是见过的!就是因为他,我才决心要带着湄姐儿离开!他出狱之后,见家里被查封了,打听得我拿了家里的东西去变卖,换了些银子在外头赁了房子住,就来找我,要我拿钱出来,他要去赎他母亲和妹妹。我当日是听了姑娘的劝说,才赶在官兵封宅子之前,拿了私房和几样摆设出来,总共只当了二三百两银子,也不知够不够赎一个人的。若都拿出来给他,他肯定只会赎钱姨娘和二姑娘、三爷,连老太太与大姑娘,他都不管了,更何况是我们湄姐儿?可怜她小小年纪,已经牢里受了这两个月多的苦,若是再不能出来,就要死在里头了!他们赵家的人都不肯管自家骨肉,也不承认我是赵家人,那我把他们不要的女儿带走,又有什么关系?!”
赵玮与赵琇面面相觑,万万想不到此事还有这样的内情。想来牛氏当初窜唆着丈夫赵炯将继婆婆张氏一家赶出大宅,又将嫡长孙送往奉贤老家,从此不闻不问,如今被次孙弃之不顾,也算是报应了。赵炯一脉的子孙,果然都是自私自利之徒,坏竹出歹笋,赵泽虽然阻止了父亲伤害张氏,但本身也未必强到哪里去。
赵琇想了想,便对莲姨娘说:“你且安心回去,准备行囊吧,收赎之事我与哥哥商议一下,有了消息会通知你的。”
莲姨娘忙再跪下恳求:“姑娘开恩,我们湄姐儿年纪小,收赎只需要很少的钱,真的,很少就可以了。”
赵琇微微一笑:“我没有拒绝你的意思,只是你想想,你知道要去哪个衙门付银子吗?你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把人赎出来吗?”
莲姨娘迟疑了,她确实不知道。
赵琇便道:“所以我才让你先回去,这种事,我们做来比你方便些,也不怕会有人为难。等我们把人接出来了,自然会送去与你团聚的。”
莲姨娘大喜,连磕了好几个头:“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又留下自己眼下暂时居处的地址,方才走了。
赵玮问赵琇:“妹妹是打算答应她的请求么?可是……只赎赵湄一个女孩子,似乎不太好吧?若是跟刑部的人说,怜惜她一个小孩子受罪,那还有年纪更小的赵沥呢?还是把他一块儿赎出来?横竖他哥哥无事,就把他交给他哥哥得了。”
赵琇却道:“哥,你想过了,虽然赵泽阻止了他父亲伤害祖母,可他对我们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