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迟疑的时间太长了,族人群里开始有些小骚动:“怎么了?我们一片好心,都被他当成了驴肝肺。我恨不得早日逐他出宗族,可他一走,就再也不会给我们赔礼了,这叫我们如何吞得下这口气?!”
开始有其他族人附和他:“这话说得不错,无论如何,他也该给大家赔个礼。”
“是啊是啊,除了他夫妻二人,还有他丈人家,他父母兄弟都是苦主,我们总不能怪到他们头上去,让这罪魁祸首给大家赔个礼,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八房的嫡长子听着这些话,忽然停止了挣扎,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冷笑,盯着赵璟阴阴地看。
八老太爷也不知道是否听说过他叫嚣的话,神色很平静地招呼赵璟:“就依大家的意思吧。”
赵璟越发为难了,这时候,他父亲煜大老爷也跟着开口了。
煜大老爷如今总是待在家里享清福,对族里的传言不太关心,更不在意八房这件事的后续,因此并不知道儿子纠结的是什么。他见儿子迟迟没有动作,还觉得不耐烦:“傻愣着做什么?赶紧叫人把他嘴里的东西拿掉。大家都等着他赔礼呢!”说罢不等儿子发话,就叫过孙子赵源,让他去拿掉八房嫡长子嘴里的布。
就算宗族事务如今都交到儿子手上了,他赵煜也还是宗房大当家呢,儿孙们还不是只有任他差遣的份?还有八老太爷是什么意思?就算辈份再大,也不该越过宗房抢先发话!这还是读书人么?一点礼数都不懂,只顾着倚老卖老!
赵源对传言隐约知道点儿,清楚父亲到底在顾虑什么,只是祖父吩咐了,他又不能违抗,只得看了看父亲赵璟,赵璟没办法,无奈点了头,赵源方才上前去拿掉那团布。煜大老爷见状。心里十分不喜,觉得如今连孙子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八房嫡长子的嘴巴一得到自由,就开始叫嚣:“赔什么礼?我不服!我只是一时糊涂,犯了点小错,我老子没死,我兄弟抢到了家业,族人谁也没短了银两,任什么要逐我出宗族?!二房当年出过弑母杀弟的丑事,宗房大伯也是帮凶,他们都不曾被出族。凭什么我这点小过错就要受如此重罚?宗房本来就不干净。也有脸来处置我么?!”
八房老爷是被次子和小儿子合力搀扶过来的。满脸憔悴地坐在八房的家主位上,听到这话,已经气得话都说不顺了:“孽子……孽子!”
煜大老爷本来还在心里埋怨儿孙和八老太爷呢,这时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他到这一刻才明白。儿子那么犹豫,迟迟不肯去拿掉这人嘴里的布团,原来是不想让对方说出这番话。可惜他没能体会儿孙们的苦心,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五年前的事,小二房不再提起,大家本来都忘得差不多了,这混账东西这般嚷出来,叫他还有什么脸面?
众族人射过来的目光,让煜大老爷坐立难安。这一不安,他就开始发昏,居然反斥了回去:“你这混账在胡说八道什么?!当年二房之事,我也是被赵炯所骗,怎的就成了帮凶?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今日公议的是你不孝不悌、伙同外人欺骗族人钱财之事。你拉扯其他不相干的事做什么?!”
八房那嫡长子冷笑道:“煜大叔推脱得干净,真当人是傻子么?你以为你当年做的好事,有几个人不知道?怎会不相干?你自己都不干净,犯的错比我严重多了,凭什么坐在宗长之位上?合该让贤才是!你儿子有你这个罪人父亲,也没资格再做宗子了,就少在那里摆架子骂我吧!”
说罢他转向八老太爷,换了个嘴脸,谄媚地道:“八爷爷,您老人家向来是最公正的,您跟宗房还有血海深仇呢,可不能让他们继续耀武扬威下去了!”
八老太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无论宗长之位是谁在坐,你的罪名也是实打实的,族中公议,已经决定要将你逐出去了,何苦在此挑拨离间,损人不利己?”
八房嫡长子听得呆了一呆,继而脸上表情忿忿起来,索性转向了赵琇:“八爷爷是老糊涂了。好妹妹,你年轻,定比他们明白事理。你是苦主,你来说说,我的话对不对?煜大叔帮着赵炯害了你爹娘,难道不该逐他出族么?”
赵琇看了看他,就转向八老太爷:“八叔祖,由得他继续说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当年之事,侄孙女儿确实是苦主,能不能让侄孙女儿说句话?”
八老太爷有些讷闷:“你想说什么呢?难不成真要逐赵煜、赵炯出族么?他们各有子孙,赵炯又死了,真要逐,可是要出乱子的。你祖母都没说过这样的话,你一个孩子,可别在这时候闹性子。”
赵琇微微一笑:“您老人家放心,侄孙女儿没那么傻。”她看向堂下诸族人:“今日要公议的只有一件事,旁的通不相干,那诸位叔叔伯伯和哥哥们只要决定要不要把八房的大堂兄逐出宗族就好了。别的事,可以择日再议。”
大家也不想把二房当年的事扯出来,赵琇身为苦主都发话了,他们当然没有异议。
八房嫡长子见状不服,继续叫道:“你们不过是看宗房眼色行事罢了!通通都是欺软怕硬的,煜大叔犯了错,你们不敢说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