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胁迫?”
天刚蒙蒙亮,当双眼通红的曼纳海姆回到总统府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精神的里提总统向他转述了昨晚与德国人私下商谈的意见。
“是的,我想过了,若是我们同意德国人的要求,那么当他们以胜利者的姿态结束这场战争时,我们也能够顺理成章地从苏联人那里拿回我们失去的领土——多一寸都不要!”里提总统面有兴奋之色地说道,“如果战局不利于轴心国,那么我们可以借被德国人胁迫推脱责任,凭借我们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苏联人也会欣然接受我们退出战争的条件!”
“我的上帝啊,您这是怎么了?”曼纳海姆满脸惊愕地望着年迈的总统,“要知道,这可是踩在刀刃上的把戏!以俄国人的风格,他们很可能会把我们碾成碎片!”
尽管总统是这个国家名义上的最高首脑,但里提对于曼纳海姆的强烈反应还是有些惬意的,他故意扭过头不与这个对芬兰军队有着绝对控制权、并且在20年前就差点当上芬兰总统的人对视。
“芬兰是个很小的国家,也是个很年轻的国家,我们也许不应该一味看到敌人的强大而忽略自己的潜力!再者,我们应该学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去为自己赢得利益!”
“这简直是太疯狂了,太疯狂了!芬兰现在的状况根本经不起一场战争!”曼纳海姆愤愤然地跟在这个干瘦的小老头后面。
“这我知道,知道!”里提嘟囔着,“任何战争都是非常冒险的行为,4年以前,德国还是个受战败条约肢解的国家,但他们在一系列冒险中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如今的德国疆土面积比那时候扩大了多少倍?有时候在梦中,我见到芬兰拥有整个芬兰湾北岸!”
“那原本就不是属于我们的土地!”曼纳海姆极其严肃地提醒道,“而且……别把德国人想的太简单了!他们只是一心想要开辟北方战线,以减小他们在东欧的压力,一旦战事不利,他们随时可以抛弃我们!”
“我知道,知道!”里提终于在窗前停住了脚步,从这总统府的二楼能够看到港口的航道,尽管芬兰还没有卷入战争,但由于苏德双方在整个波罗的海水域部署了惊人的水雷,芬兰的渔业和海上运输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原本就颇为虚弱的经济也从1940年后半年的虚假复兴中露出了原型。
“俄国人可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好糊弄!胁迫?哼!局外人当然不用担负局内人的烦恼!”曼纳海姆双手叉腰,大概还在为德国人糊弄里提这样一位时而聪明、时而糊涂的老人家而感到恼火。
虽然不尽然是理亏,但气场上处于绝对弱势的里提还是有意沉默了几分钟,等到曼纳海姆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了,他温吞地说道:“这场战争到明年也许就结束了,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内,我们都不会再有如今这样的机会……更重要的是,我觉得芬兰百年之内都不会再出您这样能征善战的英雄人物了!”
玻璃的反光面,曼纳海姆瞪着眼睛,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芬兰政要和原本将要启程离开的德国代表团又回到了谈判桌旁。
“今天所谈一切必须建立在芬兰保持独立自主的前提下!”一开场,曼纳海姆就大义凛然地宣布了谈判的基调。
罗根不失时机地拍胸脯道:“当然,不论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会竭尽全力保证芬兰在领土和国格上的独立自主,并且给予我们的芬兰战友同盟者的绝对待遇!”
战友和同盟者看起来像是一个概念,实际上却是有本质区别的——所谓战友,只是对共同敌人作战,而两者之间并没有结成紧密相联的同盟关系;若是成为盟友的话,一旦参战便要担负起相应的义务。
罗根的这句话并非信口开河,在来到芬兰之前,他已经从德国的新首脑和军事决策机构得到了授权:只要能够让芬兰参与对苏作战,任何代价都是可以接受的。
作为芬兰军队的总参谋长,海因里希斯中将把芬兰方面的条件摆上了台面:
“我们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进行动员,而且是秘密动员!在此期间,进驻芬兰的德军战机必须使用芬兰空军的涂装,军官和士兵必须穿芬兰军服;我们需要至少四套完整的雷达设备来改善防空效率;参战之后,德国必须保证在油料、弹药和食品方面每个月都有充足的供应!”
这些条件听起来像是在扭捏作态,但它终究是以国家和民族的命运押宝于一场前途未定的战争所换来的,芬兰人听了既欣喜又不免忧虑,有远见的德国人听了也不会觉得过份。
为了鼓舞这些心怀忐忑的芬兰人,罗根乐观地告诉他们:“考虑到挪威北部的交通条件,在夺取摩尔曼斯克并修复周边铁路设施之前,我们的主要供应将通过波罗的海航线进行运输——各位可以放心,以德国海军的实力,开辟一条安全的航线并非难事。至于以波罗的海国家为基地的苏军舰艇和飞机……当前我们正在酝酿一场强有力的反击,北方战线的开辟将极大地牵制苏军兵力,只要我们顺利地攻占了波罗的海沿海三国以及列宁格勒周边区域,整个波罗的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