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云雾,一切都变得清明了,靖筠在患得患失中一遍又一遍确认了自己的情感。可是,在这之后呢?
就算她明确了也承认了这份情感,那在这之后呢?她要怎么做?她一个渺小到尘埃,前途未卜,命运都在别人手中的庶女该怎么做,又能怎么做?
去向他表白吗?她不是害怕表白,可是表白之后呢?她能如愿嫁给他吗?
她至少还得五年才能长大才能出嫁,他能等她长大吗?
就算他能等,可是他愿意娶她吗?娶了她不但不能给他带来助力,有可能还会连累他的前途。
就算他不在乎这些,她的那个家能同意她嫁给他吗?一个不能为家族带来利益的女婿,就凭彼此的真心,她的家庭能给她这样的特权吗?
还有靖瑶,如果她不顾一切嫁给了他,靖瑶会不会受到牵连?
还有,还有很多现实存在的,她不得不考虑的种种困难,她能克服吗?而他,又能克服吗?
也许是她想得太多,反正她没有信心,不论是对她还是对他,她都没有信心。
所以她依旧选择沉默,把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即使她知道也许这是她难觅的良人,她也只能选择把这秘密掩埋。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这么难过?连哭的勇气都没有,她怕她的泪水会彻底撕开心中的伤口,让她无处可藏。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随之而来的还有疼痛,连呼吸都是疼的。
靖筠病了,而且来势汹汹。第二天绿竹见她很晚都没有起床,便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进屋一看,顿时吓坏了。
只见靖筠嘴唇微张,面色潮红,呼吸局促地躺在那里。绿竹上前摸了一下靖筠的额头,烫得吓人,这才慌了神儿,吓得赶紧跑到靖瑶那里告诉靖瑶靖筠生病了。
靖瑶正在绣头一天买的小样儿,听到靖筠生病了,顿时一惊手一抖,那根针顿时就扎破了她的手,靖瑶也顾不得疼,拔出了针就往靖筠屋里跑,一边跑一边吩咐如兰去找二夫人请大夫。
不一会儿靖筠生病的消息就传到了各个主子的屋里。萧老太太听说了,很不放心,忙吩咐吴嬷嬷去看看大夫来没来,让瑞珠和悯枝扶着她看靖筠。
当萧老太太到靖筠那里时,大夫还没来,二夫人已经在这里了,她正在安慰着哭得不成人样,自责不已的靖瑶。
“二伯母,都怪我昨天出门没照顾好妹妹,都是我的错。”
萧老太太没顾上理靖瑶,先走上前摸了摸靖筠的额头,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烫?是昨天夜里烧起来的吗?昨天守夜的丫鬟呢?为什么夜里没发现你们主子病了?”
萧老太太问话的时候绿竹、白桃、绿萝都在屋里跪着。绿萝从没见过这架势,吓得只会哭。绿竹回答道:“禀老太太,小姐说不习惯屋里有人随她一起睡,从不让奴婢们守夜,所以奴婢们都在外面睡,晚上小姐有什么需要奴婢们才进来,昨天晚上睡觉前小姐还好好的,奴婢们伺候小姐睡下了才出去的,睡觉时并没发现小姐有异样,小姐可能是夜里烧起来的。”
“混账,筠儿不让你们守夜你们就可以偷懒了吗?做丫鬟的就是这样照顾小姐的吗?真是气死我了,来人啊,把这几个丫鬟拉下去杖责二十。”萧老太太听绿萝说完,气得直拍桌子,要严惩靖筠身边的几个丫鬟。
绿萝一听萧老太太要打她们,吓得脸都绿了,她又担心靖筠的身体,又担心自己被打,实在忍不住,哭出声来。
靖瑶忙让如兰去组织绿萝哭泣,她自己则走到萧老太太身边,哭着说道:“姑祖母,这几个丫头是不对,累得筠儿病了,但您现在不能罚她们啊,若是现在罚了她们,都没人照顾筠儿了。要不先记着她们的过,等筠儿好了再罚她们也不迟。”
萧老太太一想也是,若真罚了这几个丫鬟,确实也没有得力的丫鬟照顾她靖筠了,但此时若不罚她们,一是难解她心头之气,二是若是没个规矩,以后府里的丫鬟都和她们学,那这个家不就乱套了吗?
略思索了下,萧老太太决定暂时不打这三个丫鬟的板子,但是罚了她们半年月钱,命她们戴罪立功,好好照顾靖筠,如果她们再偷懒,那就数罪并罚,直接发卖出去。
等处理完丫鬟的事,大夫也来了,给靖筠号了脉后,大夫对萧老太太说:“这孩子小小年纪心事太重了,她这病完全是火攻心再加上着凉所致,老夫先开几服药,先服着看吧,如果不能很快退烧,那就有些麻烦了。”
靖瑶没想到靖筠会病得如此厉害,听大夫一说她害怕了,差点就给大夫跪下了,一个劲的祈求道:“大夫,我求求您,求求您,想想办法救救她吧,她可不能有事啊!”
大夫很同情地看了靖瑶一眼,摇摇头走了。
萧老夫人见靖筠这病来得这样凶,也有些慌了神儿,这孩子若是在她家出了事,她可就难以安心了。
最后还是叶博文听说了靖筠的病,连忙跑到大营找到萧泽宸,萧泽宸又连夜拉着他们那的军医赶了回来。这军医是嘉城附近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