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你说的都是真的?当年你不是跟我同样喜欢可卿?”苏映 挑了挑眉,唇边却勾起岑冷的笑纹,如一寸一寸钢刀刮过心房。
天牢里一片死寂,一片死寂中,苏映禾极轻地一声笑,那笑掠过晕黄宫灯,青色壁影,开出一朵极轻的微花,透着青青的嫩芽,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像是不认识他一般,声音几乎在嗓子掐出来一样:“她喜欢我?可卿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她喜欢的那个人一直是你。”
“我不信,这不是真的。”苏映 眸中同样晕出痛苦神色,像是不可置信一般。
苏映禾收回目光,不知望向何处,天牢里的寒气一重一重从脚底蔓延出来,蔓到胸口,蔓到身体各处,身体一阵冰凉:“这么多年,在我心中,可卿一直是我的姐姐。”眸光不由自主的飘,飘向了当年的情景,那是夏光灼灼,杏子时季,漫山杏花招摇……
那是夏光灼灼,杏子时季,漫山杏花招摇,花一样的季节里,遇到了花一样的姑娘……
事情总有前因,前因就是苏映禾虽是皇子,却颇不受宠,不受宠的原因有两个,一来生母去的早,二来自己身后没有庞大的后台,当时年纪又小,这样的小小年纪里,自然在宫里很不受待见,但凡上至皇帝老儿下至普通宫娥都对他不闻不问,这还是稍好一点儿的情况,更有甚者是有些见风使tuo的奴才对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更是冷嘲热讽,虽然没有拳打脚踢,却是十分的不待见,常常故意让他挨饿,可想而知当年的生活是多么难熬,而他一天一天在这难熬的日子里苦苦渡日,盼着皇帝能分他一点儿关注,而皇后的嫡子老皇帝的头一个儿子却对他尤其的好,这种好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弟弟,在大皇子的庇佑下苏映禾过了一段安生日子,可这安生日子没几天,老皇帝找了个名义把大皇子送出了皇宫。
苏映禾又剩下孤家寡人一枚,日子过得可谓是水深火热,直到有一次,有人暗中在他膳食里投毒,苏映禾因为连着几天没吃好饭,猛然一见这么可口的饭菜,当下晕了,却被路过的可卿碰巧打翻,此事是一个引子,苏映禾十分的伤心,拉着可卿不放手,让她陪一顿晚膳。
可卿被他摇的无奈,只好心软的替他张罗了一些吃食,可两人回来时,刚刚的膳食却被一只猫误食了,而那只猫横死桌前,连挣扎都没一下,苏映禾吓得大哭,而小宫娥可卿却是心软的主儿,把他在怀里安慰了半天,打那以后自发自的照顾起苏映禾的寝食起居,如果只是这样那幕后之后肯定会想法设法把可卿调走,却没有想到苏映 这时突然回宫,瞧见了这位姑娘,当时因为年纪小,可卿长得粉粉嫩嫩,如打了骨朵的花苞,却可爱袭人,聪明伶俐,而苏映 少年时期对这姑娘萌发了爱意,此后借着各种各样的机缘常常入住苏映禾的寝殿,搞得宫中一干人等惶恐不安,连带着皇后也惶恐不安,变着法儿的打可卿的麻烦,可卿一个人受了责罚时常跑来找苏映禾诉苦。然,可卿当年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越是有人让她往东她偏偏往里,在三番四次明着暗着被人整了之后,可卿越发坚定了对苏映 的爱慕,于是酿成了一场悲剧……
苏映 当年再受宠也不过是一个皇子,虽是皇后嫡出,可却是个有名无实的主儿,于是这有名无实的主儿自然护不了可卿,也护不了苏映禾,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可以是王孙贵族,可以是名门之后,万万不能是个小宫娥,尤其是他还三番四次为了这一个小宫娥跟皇后顶撞,首先其冲皇后不能忍,皇后做事一个脾性,但凡不能忍的东西统统不着痕迹的消灭掉,而她想了几天,终于得了一个好主意,既能离间兄弟二人感情,又可不费吹灰之力除去迷乱儿子的狐媚子,于是在一个风高月夜,苏映 再一次被她寻了名义送出了宫,就算他日后得知真相顶多也就耍耍性子,不会真对她怎么样,但是如果日后留着这两个祸害,便足以引发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