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借以铲除这个威胁,颜桑从小到大是在鲜血的浇灌下长大,早已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一身冰冷麻木,而这一次前所未有的疲倦袭卷了他,前所未有的无助袭卷了他,甚至想过要召唤出凤影骑,毁了这天下,毁了这山河,只为护妹妹一个周全,想他自接手颜家家主之位,多少铁血手腕,多少冷厉无情,耐着性子与皇室周xuan,答应娶公主为妻,甚至连颜宋宋的终身大事都赔了进去,为的就是一方太平,一方平安,可这一次因他的疏乎,因他的大意,弄丢了宋宋。不敢想,五年前失去宋宋的痛苦会不会重演,不敢演那一次和痛彻心扉会不会重来,他什么都不敢想,五年前,他亲手抱着她的尸首回到颜家,那一刻,疼痛彻底袭卷了他,他闭了闭眼睛,连眉梢都化作了寒冰。
宋宋,千万千万不能有事,千万千万要保重自己!千万千万等哥哥来救你!他此生仅有一个妹妹颜宋,视她如骨血,宠她能入骨,他本意让她卷入这一场血雨腥风,可终究太过无力,让她卷入了这一场狂风暴雨,这么大的动作,这么大的手笔,这么明目张胆,不是王室中人所为又是哪个?颜桑手指深陷竹椅,似乎在埋怨自己的无能为力,可眼底渐渐袭上千年寒冰的森寒:“若是宋宋有事,我必让苏家江山陪葬!”
夜色沉的像睡着了一般,酒楼里安静的仅有余灯,晕晕绰绰的似窗前壁花。
夜色漆黑如墨,冰冷的寒意入骨,凉一阵更似一阵。
揽云院里,灯影重重,映的一院寒雪,铺陈的似焦乳似的酪糖,厚厚的一层。
“你说什么?”苏映禾的声音突地拔高,似不敢相信耳中的话,他刚刚回府,一身衣衫还未来得及褪下,便看到祝青抓耳挠腮站立不安的候在门外,便让他进来,谁知,竟然是宋宋出了事?她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她方才不是还同梁不瑜闹腾的挺欢快的吗,他一路上还在寻思着怎么收拾一下这个丫头呢,没想到她竟然被人掳走了?心蓦地疼了一下,没想到他费尽心思将她保护起来,甚至弄了一个假宋宋,为的是护她周全,在王府里装作不在意她,与她形同陌路,一为养病,二为疏离,为的是不将她牵扯进来,可命运总是给他开一个又一个玩笑,他在醉眠楼认出了她,以楚乔的身份,认出了她是当年的宋宋,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他确实忘情了,她能活着比什么都好,可他不该再一次将她牵扯进来,陪她在茶楼玩乐,陪她在河里游玩,不仅是她想重温当年的场景,也是他想弥补当年的遗憾,只是他没想到那人时时刻刻没有忘记盯紧他,自从那一日的刺杀,他总算明白自己干了什么混仗事儿,当年迷迷糊糊的把颜宋扯了进来已是铸成大错,如今再将她置身险境他又该多么自责,他让水水戴上人皮面具,亲手导演了那一场戏,让宋宋以为其实是自己错认了她,她并不是当年的颜宋,而真正的颜宋此时此刻伴在自己身边,自己与她感情如胶似漆,那样,他们还可以回到原本的境地,遇见了互不相识,重逢了便是陌路,他以为这样就是护她周全,可是他没有想到这样也是一个纰漏,那杀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人的脾性一未改,当年宋宋是个孩子都不肯放过于她,如今宋宋身为他的王妃又岂肯放过她呢,自己的大意竟置她于危险万分,置她于情急一刻!
“王爷,颜府人的确实是这么说的,王妃被人掳走了!”祝青从未见过主子这么震怒的表情,心下担忧。
“被掳到哪里了,可打探清楚了!”苏映禾忍着痛意急声问道,英俊的眉眼上亦染上几丝沉痛,那人真敢掳走宋宋,真敢!
室内盈了入骨寒意,祝青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随即安慰道:“据梁将军留的记号是朝城东去了,不过,王爷请放心,老奴已经命人去寻找四王妃了!”
放心,让他如何放心?他现在心急如焚,生怕他出一丁点儿意外,眸子里如腾起重重黑,一阵深过一阵:“破风!”
一身墨衣的破风应声而入,恭敬地向他请了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