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少年微微点头:“嗯,我知道。” 晨光似流月一般铺洒一地,朦胧的灯盏似萤火虫一般隐了下去。
这是一处建立于水榭之上的阁楼,远处似江南小屋般小巧灵气,近看似雕楼玉砌般金碧奢华,而阁楼下方是一处开得正盛的芙渠池,淡淡清香似雾气缭绕,芙渠花开灼灼,而片片荷叶,像撑开的一张张绿伞,有的轻浮于湖面,有的亭亭立于碧波之上,似层层绿浪,如片片翠玉,晨露将荷叶铺满,点点滴滴碧莹剔透,看上去分外惹人怜爱,而那含羞带怯的芙渠犹如九重天的盛绽的桃花,粉嫩袭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连而不妖。
凉夏的风自窗外拂了进来,带着清冷荷香,有一种诗意般的美。
室内油灯如豆,静寂无声,倘若不是因为有那微弱的灯光,会让人这里并没有人居住,然而借着窗外朦胧的光晕,你会惊奇的发觉这屋子里一点一处都布置的高贵奢华,说他是一处王孙贵族居住的地方一点都不作假。
房间中摆设奢华贵气,却没有半分俗气,反而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典雅和高贵,上好的檀木桌椅噌亮光鲜,桌子上香炉香烟袅袅,散着芙渠冷香,玄衣男子自软榻上站了起来,银色的冰蚕丝被褥自他身上滑落下来掉在地上,他浑然不以为意,步伐悠然的踱至窗边。
模糊的晨光中,瞧见玄衣少年笔直的立于窗前,姿势优雅的如同一朵悄然绽放的芙渠花,晨光打在他精致无邪的轮廓上,有着淡淡的光华,那清俊的侧颜出奇的好看,让人忍俊不禁的想要看清楚少年的脸,修长苍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窗沿,沉思的模样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他的唇角微微轻抿,像是随意的动作却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
“楚玉――”他的嗓音有几分慵懒,像是未曾睡醒的孩子一般。
只见黑影一闪,一身通体黑衣的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阁楼上,是个难得清秀淡雅的少年,他笔直的跪立于他的身前,容色淡淡:“奴才给殿下请安!”
玄衣少年垂眼看着水榭里荷叶融融,是难得的佳景,掩着唇角轻咳一声:“楚玉,我们在外不必多礼,找到颜家小姐了吗?”
楚玉胆颤心惊的看了他一眼:“殿下,你的旧疾可是犯了?奴才这就去请大夫。”
“楚玉――”玄衣少年的声音有几分无奈,从小到大众人都把他捧在手心里,他稍稍咳嗽一声就只差天下大乱了,不由出言安抚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你不必大惊小怪。”
楚玉脸上的担心神色未曾敛去,紧紧皱了皱眉毛,闻着空气中的淡淡药香,不知道为什么就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他敛了敛眸子无奈道:“还没有!”尔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突然开口道:“奴才刚刚碰到了一个人。”
玄衣少年知道他有话要说,身子慢悠悠的踱至殿内:“但说无妨!”
楚玉为难的抓了抓耳朵,才不安道:“是四殿下!”
玄衣少年步伐一顿,眸光一闪,良久淡淡道:“原来四哥也来了!” “乞手巧,乞貌巧,乞心通,乞颜容,乞我爹娘千百岁,乞我姐妹千万年……”几个梳着童子小辫的孩童手里提着花灯,蹦蹦跳跳在人群中穿梭,娇憨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今夜的凤城,格外的热闹,笑闹声音一直未曾止歇,欢歌笑语不绝于耳。
青石长街两边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似不小心晕开的一副流景,灯盏烧得灼灼,一眼望去,竟像漫天的银河,而仔细看去会发现每盏灯下面都坠着一颗流苏灯谜,或多或少的人群都齐聚花灯之下,不约而同的苦苦思索谜底,脸上难得的是一副郑重十足的表情,当然猜出灯谜之后又是欣喜若狂的表情,让旁人不自觉染了几分薄喜。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名俊俏的少年左瞄右移了好一会儿,不同于其他人脸上的笑容和娇羞,他的整张脸粉粉嫩嫩的,像是腾出的红晕,晶亮的大眼睛里闪着兴致的光芒。
“宋宋,今天晚上人多,你走慢一点!别和我走散了!”
听到声音少年立马放缓脚步快速转过头来,今天如果不和她走散怎么对得起哥哥的一番苦心,对得起她费尽心思花了一柱香的时间才摆脱的那些极其难缠又极其弱智的跟屁虫,但是眼下情况如果眼前这位姑娘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回府了她岂不是很得不偿失。
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动这位姑娘和她一起来逛花灯,倘若现在回去岂不功亏一篑,更重要的是她那万年的闷葫芦大哥难得鼓起勇气安排了一场才子夜会佳人的好戏,她这个做妹妹的岂能拼尽全力相助成就这一对天作之合?
他从善如流的回头,从善如流的一把握住姑娘的胳膊肘儿,笑眯眯的保证道:“放心吧,融叶姐姐,我不会和你走散的,当然就算走散了我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白融叶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可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啊!”
她茫然的想了一会儿,觉得很有道理,白融叶一直养在深宫大院,平时难得出来体验一下民间疾苦,此次出来还是托了那个据说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四哥的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