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荣荣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挣扎起来,然而她越是挣扎顾彦泽的力道就越大,最终,她窒息过去……
看着许荣荣不再有动静,顾彦泽像猛地清醒过来一样跳开了,疯子一样自言自语:“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嘭——”五星级酒店坚实无比的大门被踹开,战熠阳踏着门板冲进来,见到地上的许荣荣那一瞬间,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捏碎了一样,干涸了几个世纪的眼眶泛出绝望的红色……
跟许荣荣身上流出来的鲜血一样的颜色,一样的绝望。
——等你回来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很好的消息!
几天前她的话还历历在耳,她说这句话时一双眼睛明亮清澈,闪烁着异彩,整个人明艳动人。
那时的她有多迷人,她就有多期待着把好消息告诉他。
那时他尚未想到她的好消息是什么;尚未想到她已经怀了他们的孩子,就等着他任务完成回家,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
可是,他没能保护好她,没保护好他们的孩子,她才刚刚怀上,她还来不及亲口告诉这个消息的孩子。
战熠阳疯了一样扑过去把许荣荣抱起来,抱得紧紧的,好像抱紧了孩子的生命就不会流逝一样……
“荣荣,”他一只手扶着许荣荣的的脸颊,不停地叫她的名字,声音微微颤抖,“荣荣……”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许荣荣,她白皙的颈项上满是伤痕,脸上白得像被抽干了所有的血液一样,整个人像正在凋零的白玫瑰。
她就好像……要死了一样。
他忽然害怕,他好像眼睁睁地看着什么在流逝,伸出手去又抓不住。
悄无声息的,一滴晶莹的液体低落到许荣荣的脸上……
“救护车在楼下了。”陈浩然走过来,“熠阳,把她带下去,你这样抱着她什么用都没有。你……”陈浩然忽然不再说话,他看见了这个男人眼底的泪。
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二次看见战熠阳流眼泪,第一次是十二年前他母亲去世的时候。
但是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远不如现在绝望。
“快带着荣荣下去啊!”陈浩然的眼眶也有些发热,“她的身体要紧!”
战熠阳这才突然醒过来一样,抱着许荣荣冲出了房间。
军区总医院最顶尖的妇科医生在候着,战熠阳把许荣荣放到病床上,揪着女医生的领口,眼神锐利而又坚定:“孩子,大人,我都要他们像没出过任何事一样!”
“少将,情况不太乐观。”女医生说,“我一定会尽力的。”
女医生转身上了救护车,陈浩然把战熠阳也推了上去。
两名交警骑着车在前面开路,救护车一路通畅无阻地开向医院。
救护车内的每个人都高度运转着脑袋,匆忙却有序。
战熠阳坐在一旁,紧紧握着许荣荣的手,目光停留在许荣荣的脸上,人不动,目光也纹丝不动,整个人像一座雕塑。
“病人失血过多,叫手术室准备好输血。”主治医生紧皱着眉头,看向战熠阳,“战少将,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战熠阳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呆呆地看着许荣荣。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她明白这有多令人难以接受。可是战熠阳现在的样子,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他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像那个传说中冷血果断,骁勇善战的少将,他只是一个……痛失了孩子的男人,跟每个普通的男人一样。
病房的每一缕空气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阳光照进来,那味道似乎又浓了一些。
战熠阳坐在病床前,依然没有放开许荣荣的手。
他时常牵许荣荣的手,可是没有任何一次,她的手冰成这样,好像刚从冰库走出来一样,冰得没有生命象征。
从手术室出来后,许荣荣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白得几乎透明,白得脆弱,好像只要碰一下她就会碎,碎得像他的心脏。
此前战熠阳一直不知道什么叫残忍,直到听见那句话。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大人受过太多撞击,孩子……保不住了。
那一刻,无数的画面从他的眼前掠过去。
他看见许荣荣撞上硬物,看见她无助地倒在地上,听见她绝望地哀求着的声音。
要经历多少次残忍的撞击,她才能浑身是血,才能陷入昏厥?
而那个时候,他居然还没有赶到,他居然救不了她。
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
战熠阳第一次这么恨自己。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门被推开,许荣荣的主治医师走进来,“战少将,方便借一步说话吗?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事情很重要,事关你太太的身体,我希望我们能谈一谈。”
战熠阳这才缓缓地抬头,把许荣荣的手放回被窝里,跟着主治医生进了办公室。
医生告诉他关于许荣荣的身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