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原来王伟南是和高老师一个组的,唉,这种心情很复杂。如果想过点舒心快活的日子,尽量还是绕着王伟南走比较好;但是跟着高才生,确实能长见识,而且他很多时候,也愿意放手让我去做,学习锻炼的机会比较多。我最害怕听他说,这个你应该会,这句话的意思,你不能不会,最好不要犯错。可是胃肠外科实习的第一天,我就遇到了让人头大的问题。你觉得你会与人交流吗?
和我们组的老师查完房之后,换药这种小事自然落到我们实习生的头上了。每个科室手术刀口形状,部位也各有不同,换药使用的敷料,消毒液也各有讲究。按道理说,换药也是严格无菌,按着操作规范来的。但是临床上,每天病人那么多,一个个规范下来,不天黑也赶不上午饭了。于是,就有些不成文的规定,不一定完全规范,不需要完全无菌。我不否认这是一个坏毛病,不过这也是入乡随俗了,骨科的时候这种做法尤其随意。我带着这种习惯性思维进了胃肠外科,按着那边的习惯给这边的病人换药。我错了,我不够谨慎。
第一个病人是腹部的长刀口,她的家属特别多,我估计应该有七八个,每一个人都很紧张的样子。我说:“换药了,你们先不要围在这里。”他们没有退很多,只是给我留了一个小小的空隙。我也没有再管他们。
我撕开胶带的时候,病人开始喊疼,让我轻一点,于是我放慢了速度,病人还是喊疼,家属中一个中年妇女看了看我的胸牌说:“是实习生啊。”她的语气里包含着不信任。
我没有说话,我觉得自己可以应付,这个病人有点那啥了,撕个胶带就不住的喊疼。但是还是耐心的放缓手的动作,希望可以减轻一点他的“疼痛”,不过,他没有停下,还是哎呦哎呦的叫,这时候家属说:“你害怕啊,你撕快一点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听了她的话,我心想那就听你们的好了,就加大力气,擦一下,撕下一条。病人不得了,哀嚎声贯穿整个病区,那个家属就说:“你成心的吧。你怎么这么大力气。”
我解释说:“可能她对痛觉很敏感,怎么都疼的。”家属又七嘴八舌。
我打开伤口,发现在引流管部位用了一个开口小纱布,心里暗叫糟糕,没带这个东西,也没带剪刀也不能自己制作啊,只好说:“我回去拿个东西。”再回来的时候,原本家属脸上嫌弃的表情已经有几分不悦了。
我也不管,继续换药,就准备消毒。
这时候家属说:“昨天我们用的不是酒精,是黑色的消毒的,我们不用这个,我们不要你换,你走”我知道她说的是碘伏。
说着便赶我走,我留也不是退也不是,说句实话,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尴尬的时候,王伟南就进来了。
他带着温和的口气,问道:“怎么了?”声音暖和的像是春日的阳光一样,可惜不是对我说,是对着脾气最厉害的妇女。王伟南是百变的。
妇女立马笑容满面,说到:“王医生,我们不要这个实习生换。”
他维持着原先的口气:“为什么?她也是医生啊,她换药都是我手把手教的,不一定我换的和她有什么两样啊。”说的都是实话,我看过他换药,比我粗糙多了。
妇女:“那怎么可能!?你是大医生唉。昨天我们不是用酒精换得,你看她搞不清状况。”
王伟南耐心地解释说:“是你不知道情况,酒精对皮肤的刺激性更小。”
妇女疑惑:“是么。那我们也不要她换,你换吧。”
王伟南呵呵一笑,“那好,我就换一次,再教她一遍,下次再让她换,其实她没做错什么,呵呵。我们就这样说好了啊,”王伟南没等妇女接下文,便对着我说:“你过来,看仔细了。”于是我们两人俯身上去。
一众家属,重又围上来,王伟南便说:“唉大家,你们不能靠的这么近,张嘴说话呼吸都是细菌啊,快退离开。”我笑,你不也是没有戴口罩。但是家属还是很听他的话。
换药的时候,那名妇女开始和王伟南打起哈哈:“王医生,我看你最好,长得不错也有本事。你多大了?”
王伟南回答:“28喽,大姐。”28,比我大五岁,算来他比我多了三年研究生加两年住院医生是正好的。
妇女:“那你结婚了么?我给你介绍对象。”
王伟南抬头笑:“我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也不看我多大了。”咦,都有儿子了,那也是早婚一族了。戏虐的语气带着几分认真,分不清真假。
妇女:“那可惜了。”
出来之后,我跟在王伟南的后面,问他:“王老师,你儿子几岁了?”
王老师也没有停下,只听他压低声音说:“你还真单纯!”
我想问为什么要羞辱我,但是不想再给他一个羞辱的机会,就转移话题,讨好地说:“王老师,那个大姐好像很喜欢你,跟你说很多话么?”
只见他眸子忽然一黑,说:“这样的人最可怕了,你能猜到她什么时候翻脸不认人么?”
我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