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加快了速度向前开着,三架日本飞机成‘品’字形从背后而来,由于知道我们没有防空武器,它们都嚣张无比的低空扫射。
好多兄弟都趴在火车顶上或窗口上狙击敌人飞机,我不习惯这样趴着狙击敌人,只好叫小鬼头撑着我后背,自己斜角度的跪在火车顶上,身子微微向后倾斜着。
一架敌人飞机一个盘旋后俯冲了下来,我瞄准着,努力的观察敌人飞机的运动速度和规律,在没观察好的时候我不允许自己开枪。
“哒!哒!……”
飞机扫射出的那种超长形子弹这次没打种火车,但它也不恋战,在离火车五十米的距离时,马上又低空拉高,向天上飞去,接着另一架也是一样的飞来扫射,看来他们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了,一架接这一架,得意非凡又毫无顾忌的你来我往的向我们倾泄着子弹。
我没有开枪,还在观察着。好些兄弟见到敌人的骄横,无比气愤的开枪,但是大多数连飞机的屁股都没摸到,白白地浪费了弹药。
鬼子飞机每架相隔有五百米左右,像一个竖立的滑轮一样,围绕火车飞行,每次低空扫射所射出的子弹约有一百八十到两百发,每次离我们的最近距离有五十米左右,无掩护的摇摆动作……
观察好了敌人的活动规律,我立即集中精神,转打敌人的中间那一架,它正要做俯冲,我等着它。
这个时候,另一架鬼子飞机正在做低空扫射。
“哒!哒!……”
子弹迎头从身边擦过,几滴鲜血打在我脸上,我只是单眼瞄着另一架就要俯冲的飞机,压根就没管别的事。但我我感觉到小鬼头一震,大吼:“怎么呢?”
“大哥!我前面那名兄弟受伤就要掉下火车了,我想去拉他。”小鬼头怕我听不见,大吼着回答。
“别管别人,专心做自己的事。”我依旧吼着回答,大风从两边直往我张开的嘴里灌,弄得我很不舒服,但更不舒服的是我明知道那是自己人,眼看他就这么没了,我却不能救他,心里很是痛心,就跟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小男孩一样,但我知道,敌人依旧还在,要是我做为指挥官还狠不下心肠的去救一个兄弟,别人也会跟着这样的,那还有谁顾得了打敌人呢。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着就是我现在不停安慰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事的理由。
在我看不见的背后,小鬼头正努力把自己的脚递给那名兄弟。慢慢地近了,近了,终于被那名兄弟拉住。小鬼头尽量的不让自己身体有所动作,但他用背抵着我,两手都死命的抓住车顶上的一个把手,用力的向后拉那名兄弟上来。
小鬼头用力过大,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我奇怪的向后看了一眼,小鬼头满头大汗,紧咬着嘴唇,努力的缩回脚。那名兄弟左手臂被穿了个血窟窿,也是紧咬着牙齿,努力的用右手抓住小鬼头,毛八枪的枪带就挂在他的脖子上。
我叹了口气,转身趴下身子,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向后拉。
拉起他后,我伍着嘴大声的说:“到下面去休息包扎。”
看他慢慢地下去了,我看了小鬼头一眼,他边擦汗水边对我不好意思的笑着。
鬼子的飞机又来了,一阵低空扫射,我和小鬼头都下意识的抱着头趴在火车顶上。
依旧是原先的位置,我依旧寻找着这次中间那架飞机。
它向我冲来,在离火车三百米高度的时候就开枪了。
两百五十米,我努力的摆好架势。
两百米,我集中精神,不去想别的事情。
一百五十米,我瞄准了它。
一百米,我等代着。
五十米,就在它从我头顶上飞过时,我的枪声响起。
“嘣!”
“当!”
我清楚的听见了一声子弹打中机身时发出那种拖长的脆响声。
可惜的是我只打中了它的右机翼,对它的伤害不打。
心里叹了口气,我严肃而愤怒的为自己错失一次良机而懊恼着。不服气的快速拉栓退弹壳,推栓后马上就瞄准了正在两百多米处扫射的另一架飞机。
两百米,我努力的平息自己刚才失误所带来的心情影响。
一百五十米,我心平气和的集中精神瞄准了它的前身半米处,并随它而移动着。
一百米,我再次做好了准备。
五十米,我瞄准了机头前的半米处开枪。
“嘣!”
没有发出向上次那样的一声脆响。难道我又没打中,气恼无比的再次拉栓退弹壳,抵栓就要搜寻瞄准时,小鬼头突然激动的抱着我,指着刚才那架飞机大声叫道:“打中了,大中了!大哥,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