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手电筒和火把沿着吴淞口边的一条河流(此处为海水)向两边延长,火把照得河流两边通明的很,在漆黑的夜晚中炫耀出的是带点金红色的光芒;手电筒就更像天上的群星闪亮一样,一道道亮光就像一把把锋利的长剑一样,比直的刺入黑暗之中,划破夜空的身体,又消失于远方。
嘈杂声-呼唤声-吼叫声-叫骂声,还有小声的议论声,都拥挤在了同一个地方,把这几里长的河流边渲染的像个菜市场,就好象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火光和灯光,不时的照射着水面或者河边的某个野草堆,声音随着人群的而移动着,整条河流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
我们上岸的时间并不是很及时,可是敌人的两种态度却让我们有机可乘,因为那些穿着武士服的日本浪人,像守财奴买菜一样,举着火把在仔细的搜索,他们的吼叫声在这寂静的深夜可以传到几里外,而且他们是边怒骂边仔细的搜索,往往你才搜过后我就去再搜一次;可是与他们相反的是,那些穿淡黄色军衣的日本士兵们,他们就跟随大流看戏之人没什么区别,电筒的银白色光芒到处乱射,有几个还嬉笑的用手电筒光芒在地上打圈,更多的人是在问这次行动的目的。由于时间的需要,这次山本木中佐并没有告诉士兵们原因,只是要求他们搜索三个支那人,而且他还大意到连这三个支那人穿什么衣服都没公布,这些士兵恐怕当面看见了也不认得。而那些武士们也好象得到了什么警告,一各个都寒着脸仔细寻找,就好象别人都跟他有杀母之仇夺妻之恨似的。
我们三人其实并没有游多远就上岸了,由于日本士兵的拖拉关系,我们很容易的就穿过了他们的封锁线,直接向原来那棵大树而去。
由于时间紧迫,加上我根本就不敢拔出这把武士刀,所以我是右手握着刀口抬着左手一口气奔到树下的。
放心的看了看四周,感觉不到陌生的气息,我安心的喘着粗气跪在地上,感觉到从来没有这么累过。阿超听见我喘着不同于平时的粗气,奇怪的向我看了一眼,立即一拉小鬼头就站起来对我说:“别动!”
刚才太紧张了,我都没感觉到一丝疼痛,加上在海水中那么一来,我早就有些麻木了,可是此刻我的心情放松了,那一丝丝疼痛就像一滴糖水掉进了平静的水面上,迅速的在我身体里面扩张着,我本来就因失血过多的而有些青的脸上,此时已经开始变成了乌黑色。身体开始感觉到冷了,呼吸有点延长,双眼开始觉得有东西在挤压着它,冷汗也正在一点点的冒出来,我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了。
看了看伤口,左肩膀上的那削掉肉的地方,现在已经发白了,灰白色的肉向外翻卷着,加上海水侵泡后有点涨痛,在翻卷白肉外冒处,还有黄豆子大小的小肉点在杂乱的排列着,早就没有血流出来了,现在流的都是淡黄色的清水;而那个刀口处,也没有流血了,只是经过海水的腐蚀后,两边的灰白色肉体变得向外卷着,看得我很不舒服,自己都觉得有点恐怖,原来人的肉经过水泡肿后跟别的动物肉泡过后没什么两样。
“小鬼头,快挖背包,找云南白药和纱布,再找些干燥的衣服。快!你他娘地到是快点!”阿超一见我的脸色就知道了情况,就知道危险了,失血过多加上海水中的言毒侵蚀,再加上精神上的大起大落,我的脸色才回有这样的反应。他立即从后面抱住要倒地的我对小鬼头吼着,也许小鬼头也是吃惊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多了把刀子,听见阿超第一次骂娘,他想也不想的抽出三角菱刀开始挖了起来。
“阿超,如果我就这么死了也值了,只是这刀就不要和我抢了,让我压着它好么?”我脸色很青黑的转头对阿超说。
“说什么狗屁话呢?我们都才出来闯荡江湖,怎么会就这么完了,我还要靠你给我找个婆娘呢。”阿超看到我的脸色,也许是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立即更加用力的抱住我。然后转头对身后的小鬼头吼叫:“你他娘地快点!给老子拼命的挖,快啊!”
小鬼头也感觉不对劲了,带着点哭声的嘶哑着嗓子回答:“是!”,然后他放弃了三角菱刀,用双手死命的挖。
“我娘和我婆娘就拜托你了,还有小莲也要帮我照顾一下,对了,还有幺妹他们也要照顾好了。嘿!阿超,跟你做兄弟真好,从小你就让着我,什么都对我好,什么都肯让我,下辈子我们还是兄弟。咳!咳!”我看着天空的璀璨群星和华丽色彩的星云,不知道怎么地,就想对阿超说这些。
阿超没有做声,我转头看了看他,他的眼睛有点红红的,但还是那么酷酷地没说话。
我微微一笑:“还记得小时候我俩打的那一架么?为了根鸡腿而打的架,那一架你打了我一拳,好疼!真的,有时候我就在想,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明明比我强却还是什么都让着我。”
看到我询问的目光,阿超脸上终于动容了,只是以很丑的形象对我哭笑着说:“谁叫你抢小敏的鸡腿,她最爱吃这个了,我不打你打谁。”
阿超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可我知道那是因为我们是兄弟,他年纪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