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半夜时分,街道两旁的路灯发出昏暗的光芒。长长的街道之上,几乎没有了行人,偶尔有几个喝醉了酒的醉汉摇摇晃晃的溜达在街道上,大呼小吆的喝荡着。
孟波现在就走在街道上,一阵寒意袭来,他不由得拉了拉衣衫,双手抄在裤兜里,畏缩着脖子,神情甚是狼狈。忽然,孟波举起右手,使劲的在自己的脸颊上扇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妈的,今天手气太背了。起牌就听得三道口,居然没有叫胡。孟波朝地上吐了一口,自语着说道:“老子就不信邪,明天再来,非翻本不可。”摸摸口袋,一脸苦笑。浑身上下,就剩了三块钱,明天吃饭都成了问题。
孟波今年二十三岁,自小就生长在这个城市里。他从小不喜欢读书,只有一个爱好,就是赌博。或许是自小经常跟着父亲和母亲游离的结果,孟波对于各种赌博无所不会。但是命运似乎在跟他开玩笑 ,就在他十六岁那年,父亲孟庆辉欠下了一身赌债,然后竟然从此不知所踪。母亲吴秀英趁着年轻有些姿色,跟着一个比她大十二岁的有钱男人生活在了一起。
自从母亲跟着那个男人以后,也没人管他了,孟波开始混迹于城市间大大小小的赌场。七年以来,靠着母亲偷偷摸摸的接济,艰难的生活着。现在的孟波,彻头彻尾就是一个标准的赌徒。有钱就赌,没钱就在赌场里干坐着,打发时间。
就在今天,母亲刚刚给了他三百元,他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跑到麻将馆里,直到身上输得干干净净。
畏缩着脖子,孟波将手又抄在裤兜里,慢慢的朝着家中的方向走着。只见他的前方百米之处,隐约看见一个店铺空调的座子旁边,卷缩着一个黑影。他也没在意,继续向前走着。当他走到离黑影只有几米远的时候,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到那个黑影原来是个人。一个破破烂烂,邋里邋遢的老头。
老头抬起头来,竟然对着他招了招手。孟波转头看看四周,没有别人,老头分明是再向自己招手。他也没理会,继续朝前走。谁知道那个老头开口喊道:“小伙子,你过来一下。”
孟波又转头看看四周,惊异地问:“你是在喊我吗?”
老头居然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似乎很不耐烦:“不喊你,我喊鬼啊。”
孟波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老头头发很长,而且乱糟糟的遮住了大半的面部。
“我认识你吗?”孟波第一问。
老头摇摇头。
“既然我不认识你,你喊我干啥?”孟波第二问。
“不认识你难道就不能喊你。”老头回答。
“到底有啥事,快说。”孟波不耐烦的发出第三问。
老头眯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小伙子,有钱没,给俺买些吃的,俺今天运气真背,半月讨来的三百元今天输了个干干净净。一天都没吃饭了。”
看着一身脏兮兮的老头,孟波就像在看一头怪物一般。这个老头,简直比自己还好赌,不由得产生了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哎,”孟波叹口气:“我现在就剩三块钱了,好吧,都给你,赶快去买两袋方便面。”说着,将身上仅有的三元钱递到了老头面前。
将钱给了老头,孟波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走到老头跟前,一把拉起老头:“走,到我家去睡,天这么冷,小心睡在这里冻死你。”
老头也不客气,随着孟波来到他的家中。孟波的家在这个城市最为贫瘠的区域,这是一片低矮的土坯房,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是一些在这个城市最底层的人。
七折八拐的来到门前,孟波打开门,走了进去,顺手打开电灯,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
妈的,居然又停电,孟波骂了一句。走到屋子里,摸黑找到了半截蜡烛,点亮了起来。
整个屋子只有三十多平米,摆放着两组已经很破旧的沙发。沙发上,散落着几件衣服。里边一张木质大床,床上被子凌乱,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臭味。一个破旧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很脏,很旧的煤气灶。煤气灶上,放着一口铁锅,锅里放着碗筷,也没洗刷。
孟波将沙发上的衣服卷了起来,扔在一旁。老头打量着屋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小子,你就住这里?简直就是狗窝,不对,比狗窝还不如。”
汗,孟波脸上微微泛出红色,尴尬的笑着说:“好歹我还有个窝,总比你流浪强。”
老头居然认同了他的说法,点着头说:“也是,小子,有啥吃的东西没,饿死我了。”
孟波也没有计较老头这种反客为主的姿态,转过身去,从桌子地下翻出一包方便面,看到锅还没洗。放下方便面,将锅碗洗刷了一遍,开始煮方便面。那知道煤气居然没气了,孟波只能抱歉的看着老头,老头摇摇头,无奈的说:“你真是赌徒中的极品。”
就这样,老头和孟波干吃了两袋方便面。打着哈欠,孟波躺倒床上,对着老头说:“你随意吧。”
老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孟波,轻声自语道:“小子,你看来就是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