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筠站起身来笑着道:“既如此,曹某便却之不恭了,今夜中秋月明,我就作首《八声甘州》一抒胸怀吧,拙作诸位请点评。”
“云疏星寒天如镜,望处起烟波。
阅人间风物,地地繁弦,处处笙歌。
夜明盘玉渐起,桂影斧飞梭。
但庭前共饮,诗溢鬟娥。
人生自古如此,但年华飞度,壮志累夺。
任月圆花残,歌酒好言说。
念当时,神游江渚,纵聚首,清泪也沾额。
君知否,广寒深处,不见嫦娥!”
依云姑娘依旧是一纸娟秀小楷,将词誊写下来。
自己找人写诗,怎么没想到曹筠也会找人写诗呢?宁浩本准备好,讥笑他一番的,结果发现自己也是无处下嘴,自己的文字功底还不足以找出可以嘲笑他的地方,只得硬着头皮泛泛的点评道:“这首词也是一般,勉强算作中平,且多为无病呻吟,你曹大少纨绔一个,本没有什么大志,哪来的‘年华飞度,壮志被夺’纯属胡诌”,说完目光望向刘旭。
刘旭不禁暗暗叫苦,自己古文功底还不如宁浩呢,后世虽然好词自己看过不少,可要他品评别人的词作,给别人的词作挑毛病,他还真不会挑,只能也是泛泛的道:“曹公子词作还是不错的,就是为求合辙押韵斧凿痕迹过于明显了点了。”
许威立即反他俩讥道:“宁少又何以知曹兄胸中所想?诗意咏怀,何来无病呻吟之说。再说,依在下所见,此词遣词造句流畅自然,实未曾发现刘兄所说得斧凿痕迹在哪?”
聂峰也附和道:“是啊,在下也觉得此词流畅自然,意境清幽,寓情于景,以月圆花残,叹人生无常,实是中秋咏怀的佳作。”
曹筠得意的道:“不如听一下依云姑娘的意见吧。”曹筠自信自己这首重金买的词,还是很不错的。
依云姑娘温婉得笑道:“宁公子的词温婉缠绵,曹公子的词清幽大气,奴家都喜欢的不得了。”
刚才依云与众人小酌几杯,正是美人微醉,粉润如玉的香腮上带起两抹酡红,窗外吹过微风,轻轻掠着她的丝,一双媚眼如钩,那难得一见的风情,连刘旭都有些微微心颤。依云柔声赞美二人词作,让二人忍不住都为之一醉。
依云姑娘这么说了,曹筠和宁浩也不能非得要求依云姑娘评出个谁好谁坏。本来想互相羞辱对方的两个人,只得暗叹料敌不明啊,都没想对方也准备好了诗作。
曹筠见羞辱宁浩不成,想起刘旭是个卖酒的,想来没有什么才气,心道羞辱一下宁浩带来的朋友,也是打宁浩脸了,便道:“刘兄刚才品评我的词作,指出斧凿痕迹过于明显,曹某着实受教了。想来刘兄也是擅作诗词,不如给大家吟一首最近的诗作,大家也好见识一下。”
“小弟惭愧,最近实在是没有什么诗作!”刘旭很低调的道。
许威讥笑道:“那刘兄以前的吟一首也行啊?”他认定刘旭一个卖酒的,必写不出什么好诗作。
“小弟惭愧,实在没有好的诗作。”刘旭很想低调,见宁浩想说什么,刘旭一个眼色制止了他。
“聂某本以为,刘公子能一眼看出曹兄的词作斧凿之气过重,必能做出天然去雕饰的词作,没想到刘兄连一首诗作都不敢拿出来让大家品评,莫非刘兄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
许威也附和道:“是啊,刘兄不敢拿出视诗作来,难道真的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曹筠三人一阵哄笑。
刘旭本想低调,不成想人家把自己看成假把式。见宁浩一直想自己使眼色,想要说什么,刘旭点点头。
宁浩笑道:“二郎不妨把替师妹写得那首《一剪梅》拿出来,让众位品评一下吧?”
刘旭见宁浩这么配合自己,不由大乐,道:“本为替锦儿随意而写,纯属玩笑之作,如何入的众才子法耳?”
曹筠几人正愁无法嘲笑他的诗作,见其肯吟诗,正是求之不得,倒是很配合得道:“诗歌本来就是妙手偶得之作,随意而写,未必就见得差了,不妨吟一首给大家听听。”嘴里这么说,心里却道:等你吟出来,看我们不笑话死你!
刘旭道:“如此就献丑了。”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依云姑娘只听了几句便已动容,待到誊写完,望着素笺上的词,久久入神,连纤毫上的墨汁滴落到素笺上都浑然未觉。一个能写出如此惊才艳艳的佳作,真的是面前这个自称是卖酒的人写得嘛。如此佳作,只这一首,便可当得才子之名,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依云姑娘思绪万千。
曹筠三人不禁也都呆住了,一时无语。本想等刘旭一个自称卖酒的,必定吟不出什么好的出词作来,到时如他所说真的作首拙作,正可好好羞辱他一番,却猛然发现刘旭这首号称随意而写的玩笑之作,实在好得让他们没有破绽去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