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给”,江文武夹起一只鸡腿到江兮浅碗里,怔怔地看着她。
姚瑶溪也有样学样,给江兮浅夹了块兔肉,嘴里还嚼着,“浅浅姐,唔,你的手艺可真好。”
“……”,江兮浅只微微笑着,一副当不得夸奖的模样。
此刻的凤邪,哪里还有半分骚包的模样,整个恨不能将那盘子捧在手心处,筷子太慢,不如直接上手。
见状,众人不由得扶额。
唯有楚靖寒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筷子快、准、狠,明明是虎口夺食,可那动作偏生优雅得好似跳舞般,让人不忍直视。
不多短短半刻钟,桌布上只剩下一片狼藉,连他们事先备好的干粮都被消灭殆尽。
江兮浅有些愧疚地朝若薇等跟来的婢女小厮望了望,因为他们是在意料之外,准备的东西不够多,他们每人也就只吃了两块干粮,被她剔完的骨架上,肉却是没有多少,这实在是有些……
“江小姐这手烤肉的手艺的确不错”,楚靖寒优雅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擦了擦嘴。
食不言,寝不语。
刚才众人夺食,他却兀自淡笑着,江兮浅心下微沉,其实这人才是最腹黑的;她看向周围,也不知是大家有意还是无意,楚靖寒所在的那方只他一人,就连凤邪也都隔得远远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说。
“味道很美”,末了,楚靖寒将擦嘴的锦帕收入怀中。
“三皇子谬赞了”,江兮浅心头犯了个白眼,这人也太那啥了吧,就算是野餐,动作也竟然能这么的优雅自如,好似他是在享用满汉全席般,让她心头狠狠地恶寒了把,前世今生,她在季巧萱还未来得及给她训练礼仪时,就已经离开。
她现在能如此这般,也全都是无梦的功劳了。
“太谦虚可不是什么好事”,顺着江兮浅的视线,楚靖寒若有所思,“寒风,带人再猎几只回来。”
众人只当这位爷没吃饱,可下一句却是让在场众人跌破了下巴。
“让那几位姑娘也尝尝你们哥儿几个的手艺!”
“啊?”,寒风等人脚下一个踉跄,回头看着楚靖寒并非玩笑的样子,嘴角狠狠抽搐了下,却不能反驳,只能悻悻地应声而去。
楚靖寒却只是微笑着,不再言语。
虽然对这位三皇子没什么好感,尤其是他身上散发的那股阴寒,让人不由得望而却步。
好熟悉的感觉!
江兮浅黛眉微蹙,薄唇微抿,连咀嚼的动作都不由得慢了下来,一直关注着她的江文武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赶紧走过去,半蹲在她身侧,“浅浅,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无碍”,江兮浅回过神来,对江文武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无所适从。
看到众人投过来担心的眸光,她只觉得有些尴尬,“那个,我去周围走走。”
“浅浅姐,我……唔!”
姚瑶溪刚想发话,跟上去,姚铭书猛地捂着她的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两兄妹之间的间隙,这丫头怎地这般没有眼力价呢,谁都看得出来,江兮浅此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周边虽说没什么野禽猛兽,但江小姐还是不要走远才是”,姚铭书有些尴尬地笑道。
江兮浅对着众人点点头,从若薇手中接过银狐裘,而后一个人沿着小溪,朝着上流,缓步而去。
“……”
江文武蠕了蠕唇,想要跟上去,却被楚靖寒阻止,“或许,是该让江小姐静一静的。”
“……我”,江文武低首垂眸,眼角挂着无奈,视线却是随着江兮浅去的方向,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全,全身紧绷着,那银白狐裘中包裹的身子,那单薄透着冷漠的背影,他真的没有机会了吗?可是……他只是想好好关心她,之前或许是因为任务,可现在……
心头酸、甜、苦、辣、咸。
百味杂陈,竟不是到底是何滋味。
凤邪走上前,拍了拍江文武的肩膀,这江文武维护季巧巧,待她更是比嫡亲妹子更甚之事,在凤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多少达官贵胄,官家贵女对季巧巧羡慕,有这么一个表哥,就算她不是相府的正经小姐,日后也只怕是不差的。可同样的,这江兮浅与季巧巧水火不容,有她无我的关系也是众所周知,当初,他们都是年少轻狂时,还曾开盘做赌,这样的事,凤都太多,只大家都藏着掩着,没像她们这般闹上台面,平白让大家看了笑话罢了。
只是最后出人意料,江兮浅竟然自请离开。
流言虽传,她是被逼无奈,遣送离开;说是自愿回老宅,替父尽孝的话,不过是明面儿上好听些罢了。但身在他们这个层次却是知道一些的;但知道又如何,不过叹息一声。
贵族圈子,最不缺的就是话题,那相府嫡出大小姐被表小姐逼离凤都之事也不过掀起一夜风浪。
凤都人最是健忘,可记性却也是最好。
当季巧巧在凤都声名鹊起时,谁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