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茗带着三人,绕着相府的青石小道,走了许久。
穿过百花争奇的花园,路过风景优美的小亭,沿着院墙不远处,九曲回廊弯弯绕绕,明柳心中甚是满意,看来这么多年相爷对自己到底还是不错的。就凭着风景,那和园想来也是个好的。
“娘,这有些不对啊”,随着观茗的脚步,三人越走越远,周遭也越发的僻静,明珍皱着眉头,“这里也太偏僻了些……”
明珠也点头附和着,她现在说话漏风不说,连张嘴都觉得有困难,只是那紧紧皱起的眉头却能清楚地看出她的不满,“凉(娘)——”
“这就是和园了,三人请稍等”,最后观茗的脚步停在一座看起来有些破旧的院子门前,长久无人居住,疏于管理维护,连大门上的红漆都已经褪色了,院子周围还长慢了杂草。
“什么?你这刁奴,竟然敢让我们住这种破房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明珍恼了。
明珠在一旁附和地点点头,明柳却是冷眼旁观着,没有说话,很显然她也对江嘉鼎的安排很不满意。
观茗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冷冷地看着三人,敢把夫人气得晕倒,还险些害了夫人肚子里的小主子,能有得住就不错了,居然还挑三拣四的,“奴才也只是听吩咐办事,三位若对这安排有异议,请直接告诉相爷便是,在下区区奴才,可做不得这主”,说着狠狠地一甩宽袖,将手背在身后,转身就要离开。
“这,这位小哥,珍儿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小哥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明柳心中计较可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反而堆着笑拉着观茗的胳膊,悄悄塞给他一个银锞子,“小哥你看,我们娘三初来乍到,可否给我们介绍下着相府的情况?”
观茗掂了掂,这人倒是个懂事了。
看在银锞子的份儿上,便将整个相府的格局,每个院子的主子都逐一介绍了,末了还慎重地提醒道,“锦园是相府禁地,汐院你们最好也别再踏足。”
大小姐对这三人的不喜显而易见,如今的大小姐可不是谁都能招惹得了的。
“谢谢小哥提醒,还劳烦小哥在管家面前美言几句,我们娘三的行礼和仆从都还在府外,你看这……”,明柳有些犹豫着,欲言又止。
观茗在心中摇头,“罢了,我这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从这和园往那边右拐有一个小门,出去就是相府北侧,平日里本是不让人初入的,今个儿就给你们破例一次。”
“多谢小哥,当真是太感谢你了”,明柳双手合十。
看着观茗离开的背影,明珍神色晦暗,“娘!”
他不懂。
明明他们可以在沪南生活得好好的,何必要到凤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原本以为有个相府当靠山也是好的,可现在看来人家……他们如此根本是遭人嫌弃!
尤其是,想到在大门口处看到的那名少女,肌肤似雪,绝美动人;眉如黛,唇如桃,尤其是那双黑眸,春黑如墨,清澈无暇,好似能看到人心底一般,他紧紧地抿着唇,相府大小姐么?那通身非凡的气度,那高贵冷漠的气质,合该这样尊贵的身份才配得上她。
“珍儿,你要记住你是相府的公子”,看着观茗离开的方向,明柳冷哼一声,“不过是个下贱的奴才,也胆敢跟本夫人拿乔”,等她那日得宠,第一个就要将那些个踩低捧高的狗奴才通通发卖了去。
明珍沉默了。
“凉(娘)”,明珠痛得发出嘶嘶的抽气声,她指了指自己的脸。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明柳狠狠地瞥了她一眼,“行了珍儿,你在这好生看着你姐姐,娘去去就回。”
明珍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点点头。
看着唇色苍白,面色几近透明,迟迟没有醒过来的季巧萱,江兮浅微微蹙眉,面带担忧,昨日她还替季巧萱把过脉了,只是当时却未曾往这方面想过,回想起来,自己当真大意得厉害。
“小姐,该喂药了”,若芸端着托盘,轻声道。
“嗯,搁着吧”,江兮浅摆摆手,拉着季巧萱的手腕儿,确定她的身子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之后,径自侧身,将季巧萱的上身微微抬起靠在自己的腿上,端起药丸,用调羹慢慢的喂季巧萱服下。
好在季巧萱虽然昏迷,但吞咽的本能还在,一碗药虽然大半都或洒了或是从嘴角流了出来,但总归喝进去了一些。
“大小姐,夫人她没事吧?”,一直守在床前的张妈妈神色担忧,原本想亲自照顾季巧萱都被江兮浅拒绝了,“怒火攻心再加上近来怀孕的妊娠反应,进食太少,休息不好导致身体虚弱这才晕倒的,日后好好养着就是!”
“奴婢知晓了”,张妈妈微微颔首,只是心头却有些好奇,明明林太医都没有说这些话啊,那自家小姐是如何得知的?
“嗯,下去熬些清粥,做几道爽口的小菜温着,等娘醒过来再用”,江兮浅侧身嘱咐若芸,而后又对若薇吩咐了几句,让若薇带着几个白玉小瓶朝林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