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大门“咯吱”一声关上。
原本就不甚明亮的祠堂此刻更是昏暗,隐约还有阵阵阴风拂过。
江兮浅强撑着起身,坐在蒲团上,从袖袋中取出一枚解毒丹暂时压制着毒性,而后盘起腿,运起一丝内力缓缓给自己疗伤。
时间分秒逝去,体内溃散的毒性与解毒丹的药性相抵,心脉处的损伤也已经被有效控制,剩下的,与她而言不过都是小事了。
江兮浅嘴角缓缓上扬,她才不会为了一个季巧巧赔上自己的健康,损人不利己,那是蠢人才会做的事情;其实她更是好奇,玉香蛇毒最有效的解法是玉香蛇的胆汁,若是传统解法必用天香草,可却也有致命的副作用——子宫受损,乃至不孕。
如果季巧巧知道了会有那样的后果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呐?她可是期待得很呢!
想到这里她缓缓睁眼,窗外早已经漆黑一片,原本就昏暗的祠堂更甚;若非因为值守侍卫点的烛火,基本上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咚——咚咚——”
江兮浅盘腿而坐,听着远处传来的更声,今夜静谧,更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谁?”,突然她对着暗处一个角落低声轻喝。
“果然是不简单呐”,一袭青色锦服华袍的男子从暗处走出,看见来人江兮浅嘴角拉大,眼底尽是嘲讽,“江二公子,怎么?佳人受苦,夜半难眠,想为心上人报仇么?”
江文武面色一沉,“江兮浅,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怎么被戳中心事了?”,江兮浅下巴微扬,明明身处底位,可江文武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心里一紧,在他们不知道的三年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是现在他却无法顾及这些,巧巧还在竹园受苦,那毒性太烈,甚至连太医都没有把握,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出现在这儿。
“把解药给我,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江文武抿唇沉声。
“呵呵”,若这事真是她做的,若她还是当年那个一无所知的江兮浅说不定就真的给她骗了,只可惜两个条件均不成立,她嘴角勾起,“没发生过?”
想当做没发生过?
这也要看她江兮浅愿不愿意!
只是这样的低声却让江文武误以为是她的妥协,“巧巧到底是你姐姐,这次就罢了,爹那边我会帮你去说的。”
“当真?”,江兮浅突然想耍他一耍。
“自然当真”,被江兮浅质疑,江文武虽然心头恼火可面上却未表现出来,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到这里来的真实目的。
江兮浅嘴角微扬,笑容恬淡,清浅;整个人看起来好似被一层莹光笼罩着,明明还是那个人,可却让江文武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也许是她真的知道错了吧。
江文武在心里暗自对自己说,“其实巧巧对你并没有恶意,多个姐姐疼你不好么?就像当年的大哥……”
“你没资格跟我提大哥”,江兮浅微扬的嘴角骤然掉下,突然没有了演戏的心思,冷冷道,“滚吧,别在这儿跟我装什么兄妹情深的戏码,我没兴趣!”
“江兮浅,你……”江文武没想到她居然说翻脸就翻脸,不过很快,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我没资格,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大哥,当年若不是为你了,大哥会……”
江兮浅抬起头,双眼冷冷地射向江文武,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江文武,到现在你还没认清自己的错误吗?我真是为大哥感到悲哀!”
“你”,江文武气结。
“滚吧!”,江兮浅闭上眼,身上迸射出的那股杀意如斯明显让江文武也不由得倒退了几步,站在角落冷冷地看着江兮浅,“把解药给我,我就走!”
江兮浅轻笑,“解药?你不若去问问季巧巧,解药到底在哪儿?”
“你什么意思?”,江文武到底也不是真傻。
“没意思!”,江兮浅懒得理他,直接闭上眼。
江文武讨不了好,又疑惑江兮浅话中的深意,踌躇半晌,飞身离开。
江兮浅却猛地睁开眼,双眸氤氲着雾气,双唇嗫嗫嚅嚅,大哥,大哥……
你到底在哪儿?
第二天。
江嘉鼎彻夜凝思,直到寅时,小厮尽职地提醒他该上早朝了,他这才起身。
脑子昏昏沉沉,不断浮现出江兮浅那高傲嚣张的模样,揉了揉太阳穴,似乎这时他才意识到,从那丫头回来开始还从未唤过他一声爹。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好讽刺!
他面无表情,任由小厮服侍着,洗漱穿戴。
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朝堂之上。
“江丞相,这件事你要如何解释?”,当朝圣上楚擎天端坐在二十七玉阶的黄金龙椅上,两边各有四名内侍八名宫女,两支硕大团扇交叉在屏风前,庄严肃穆,无不显示着皇家威仪。
江嘉鼎抬起头,面带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