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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下朦胧的晚雾,给静静的黑夜披上锦绣迤丽的青纱;山水荡荡,影影绰绰,深墨色的景饰镶嵌在沉睡的大地上,在茫茫的夜色中稍然入睡。
过了好些时候,周玉兰正准备钻进被窝去睡觉,不知不觉她的幻觉突然给她提供了最佳反溃信息。再过了些时间,这些幻觉般的糊思妙想的信息已经进入她梦中,又是一种不知不觉的迷糊感觉,原来有个人正端庄地坐在她面前——是郭晓明吗?
她先是看见哪个人从门前走进来,脚步很轻,没有一点声音,而且是他厚实的、走起路有一种神韵的身形。此时她有些紧张,看见那个熟悉的、有过一夜欢情的影子正在慢慢向她走来;仿佛他走路的速度要比先前快了些,脚步颀长,有军人步伐的节奏。不知不觉他接近她的床边看着她,炯炯出神的看着她.她顿时有些害怕,胆怯得不敢回看,她惊吓得紧紧把被盖拉到头顶,连大气都不敢出。
很难想像在以后的几个小时,她再也没有睡眠,独自坐在哪块小天地的中间——她的单人床上迷迷糊糊数着变了色的水泥楼板。
不一会儿他推开门又进来了,脸上风生水起,欲荡着春色的容光,温柔的对她笑着。
此时的周玉兰探着头,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还是没看清楚哪个人是谁。她觉得自己的精神程序全都被搅局打乱完了,在惊讶中感到有点突然,有点慌张,脚手麻木突然不听使唤——原来是虚惊一场,进来的人不是她的梦中情王子晓明,而是秋蝉。
先前秋蝉也开门进来过,她什么时候又出去了,干吗怎么晚才回来。于是呼的瞎猜乱想,女人与女人的事在女人心里总是那么神秘,遮而不鲜,掩而不蔽。周玉兰也有这种神秘的时候,她没有功夫去过问别人的秘密,而她自己的秘密别人也没有过问。她搞不懂的就是,近段时间秋蝉经常是这个时候才回来,而且很兴奋,愉悦的姿色文静在灯光下露出貌合神旎的怡笑。这些日子她总是这样,好像她的笑容是晚上的生物钟,到了晚上会自然打开;或许她在晚上很是会交好运,或许刚才哪个男人影子就是她的男朋友。
“玉兰,怎么还没有睡觉?”秋蝉站在床前关心地问。
周玉兰静静地坐在床上,“哦,我有点不舒服,想坐一坐。”
她不愿意过问秋蝉的私生活,她自己的痛苦还没缓过气来。
“要不要我为你请医生,或者我陪你去?”秋蝉坐在周玉兰床边,瞧着她伤痛的、苍白的脸。
“不用,坐一坐就好了。”玉兰糊里糊涂说道:“秋蝉,知道吗,先前我做了个噩梦——哪个人是谁?而且是个男的,我看见他魑魅魍魉的影子,吓了我一大跳。你知道吗?到现在我的心还在咚咚的猛跳,害怕极了。”
“男的,哪有男的?没有啊!”秋蝉知道她一定在做恶梦,把她当成梦中哪个男人,在自己吓唬自己。
“刚才你进来过,怎么又出去呢?”玉兰神经有点错乱,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真让人寒心。
“玉兰,这是你突然失恋的的幻觉。看来晓明在你心里的位置太重了,太真,溶入了你的灵魂。是的,我回来过,但有事出去了。”秋蝉也在为玉兰一时失去晓明而遗憾。
“你有男人了吗?”
“甚么男人,没有啊!”
秋蝉这些日子下班就出去了,很晚才回来.她说上班很累和朋友逛街减压,跳舞可以消除疲劳,进影院体验高雅,享受生活.
玉兰问这句话秋蝉的神情竟然有些反常。莫非是她真的看见他来过宿舍?不可能,黑黝黝的,宿舍里没开灯,一定是她做噩梦糊涂了。再说,她先前明明是和张建国在一起,就是不愿意承认。
“刚才哪个黑影子男人是谁?我都看见了,站在门口晃来晃去,怪吓人。”玉兰是说梦话吗?或者是她真的看见有个黑影子男人。
秋蝉惊诧失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寻找那个男人的影子,但是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黑夜中真会出现魔怪?不——不会的,一定是玉兰在做噩梦,把自己梦中幻觉的男人当成了建国,由此而使她害怕。他来宿舍周玉兰不可能看见,再说先前她进来时看见屋子里很安静,她们都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大觉,都睡觉了。田雅琴向来是开夜车的高手,今天晚上很早就睡了。周玉兰是瞌睡王,很少有半夜醒来的习惯,今天晚上她一定是为了郭晓明在糊里糊涂做噩梦。
秋蝉坚持说不可能,而且是绝对的不可能;她为了安全绝对不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在中途她亲自回来看过,确定没有什么动静才叫他来的。周玉兰说的男人不可能是他,也许她在噩梦中受了惊吓,后来哪个男人从她的梦中跑了出来。
“先前——先前我啥都不知道。”秋蝉惊荒失色地说:“先前你看见啥啦?”
“啥也没看见,也许是我一时糊涂,幻觉绕乱了我的神经。秋蝉,这几天我精神不好,常做噩梦。”周玉兰看着秋蝉,觉得这是一种倾情的巧合,让人瑕不掩瑜,很好笑。
黑夜在静静地稍然过去,白昼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