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力量，不分魔武，老师笔记第一页就标出这句，看来你根本没看进去……魔法最重要的是能牵引天地能量的多少，这属于外力。武技偏重对自身能量的控制和锤炼，属于内在修行，可是不论魔法还是武技，修行到最后总是殊途同归，又重新交汇到同一条路上……都开始尝试了解这个位面的法则！世人常道，大魔导师跟剑圣是生灵修行所能到达的极限，实则不然，到了这一步，你才开始窥测到真正的力量！在我看来，参悟位面法则、利用位面法则、改变位面法则，这三个阶段分别代表三种不同境界，彼此高下悬殊。如果修行到可以自由更改位面法则，已经足够被称为‘神’！这才是真正的力量的终端！！”
“导师论实力只排在十大魔导师的倒数，他真正所长是在于魔法的理论研究和实验。你可知道，当他还只是一名魔导士时候就着手研究位面基本法则和运行的秘密，虽然因为力量方面的缺陷，只是理论研究。而这份偏执，一直延续到他成为大魔导师，那时候的他，已经达到疯狂的极致，因为他终于有了足够的力量来验证他理论的正确性……一次实验中，导师发现在某些特定条件下，不同属性的力量也可以自由转化，这一发现让他欣喜若狂！立即着手准备用活人做实验，那个可怜的实验对象，就是年仅十二岁的我……”
欧阳望着斯沃德的脸，不知怎的，突然感到身上有些发冷，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斯沃德的眼中带着迷惘，说不上是怨恨还是什么：“那时我还小，导师问我想不想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武道强者，我自然说愿意，然后就跟他签订灵魂契约……你知不知道怎么试验？就是将各种属性的晶钻磨碎，以秘法移植沉淀在血脉内，再用魔力催发，依循某种仪式转化成斗气！导师的确是个不世出的人物，竟能想出这等无中生有的法子！仅仅一年时间，我从一个浑浑噩噩的魔法学徒，一下子成为拥有等同‘圣域剑士’力量的伪强者。但这一年来，我每天都忍受着各种非人煎熬……你能想象魔法元素失控后爆炸血脉被震碎的滋味么？”斯沃德做一个夸张的手势：“‘嘭’一声，半条胳膊都被炸得血肉模糊！导师截断我的痛觉神经，我就木木的、亲眼看着他整治烂成一片的伤口，仿佛那只手臂不是我的一样。”
“终于有一天，我再受不了了，趁他猎杀一头地龙时候偷偷跑了，一路向南，逃到拜占庭。然而，时日越久，身上的斗气竟也渐渐消散，直到，又变成原先一无是处的我，一个废物！那些斗气，毕竟不是自己修炼得来的啊！可是即使这样，我也不愿意回去，而是换个名字重新生活下去。我没忘记导师教我的那些武技法门，又从头开始、从零开始，花费比别人多十倍的时间刻苦修炼，当时就想着，我一定要成为真正的圣域剑士，然后就回去山谷奚落老头子！看！不用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法子，不需要浪费那么多珍贵的魔法器材，我一样能够成为强者！”
事实上，斯沃德不仅做到了，而且做得更好，他一举成为屹立位面之巅的强大剑圣。
大魔导师与剑圣，是魔、武修行所能达到的极致。然而，整个人类世界有十大魔导师，剑圣，却只有两位……可是，拉夫尔曼，却已经飘然仙逝。
欧阳却沉默了，有些不能接受斯沃德描绘出的拉夫尔曼这个形象！
在欧阳心中，拉夫尔曼就是一座完美到不可超越的丰碑，他强大，睿智，有着老年人特有的温和情感，可就是这样一个长者，却是一个不惜对幼儿残忍试验的冷血狂人……欧阳不愿相信，虽然心里已经接受了斯沃德这个说法，联想到山谷一战时候叛变的莱尔，除了获得世俗权势的狂热理想外，未尝没有忍受不了拉夫尔曼频繁拿他试验的原因在内。
但欧阳同时也从斯沃德的话中感受出，其实斯沃德并没有他想象中应该有的怨恨！
作为被试验的对象自然是可怜的，但却不是拉夫尔曼故意针对。对拉夫尔曼而言，探究魔法的最终奥义才是最关键的事情，为这一崇高目标，必要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可以牺牲。
欧阳脑筋一转，突然想到什么，惊叫道：“不对啊！既然签订灵魂契约，你应该逃不过导师的搜捕才对！”
灵魂契约是各类契约中最卑微的一款，受法人将灵魂一角贡献给施法者，如果发生叛变，只要施法者一句咒语，便会瞬间死绝，灵魂再不会得到轮回，等待他的只会是最为彻底的湮灭。
“我也一直沾沾自喜，自认逃过一名大魔导师的掌控，直到过了很久、习武大成之后才发现，契约时缺失了一角的灵魂不知何时又已经完整，想来是导师偷偷来看过我，给我解除了契约！灵魂是力量构成中最重要的支撑，若非因为这个，我也没有可能修炼到剑圣之境，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我又是承了死老头子的人情……他没死的时候，我就一直犹豫究竟要不要去找他‘报仇’，现在他死了，无论是情分还是怨恨，都只有落到作为弟子的你头上。”
欧阳苦笑一声，摇头叹气，情分倒还罢了，这份怨恨，他可接不起。
车厢内一时陷入古怪的沉默，两人都是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