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宛如咄咄逼人,常笑要怎么回答?
她不愿意承认这是李铮的,就算说了,祈宛如也未必会相信,因为这根本就是假的。若说是阿熙的,这个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所以,常笑只有沉默,低着头,挺直了脊背,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但是,有人有心针对,沉默不代表安全,反而让敌人有机可乘。
顾澜尖锐地开口了,“太后,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她肚子里怀的,果然是李熙的孽种。李熙是皇上的敌人,这个女人,也不知道给皇上灌了什么**药,居然怀着李熙的孩子堂而皇之地住在宫里,还蛊惑皇上给她封了妃位。今日尚且如此,日后这个小杂种长大了,只怕还要窃取皇上的江山,真是好险恶的用心,太后万不能姑息!”
顾澜说的义愤填膺,常笑却暗自摇头,李铮的江山,哪有这么容易窃取,这个女人,想的还真是天真,不过,眼下这番话,倒是成了激怒祈宛如的绝佳利器。
祈宛如虽然知道顾澜的话有些夸大,不过,这个威胁倒是确实存在的,加之报复心强烈,更容易让她走入极端的境地,祈宛如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凶戾,恶狠狠地瞪着常笑,“你该知道,我有多痛恨柳如云和李熙,可你偏生怀着李熙的孽种,真真是该死!”
祈宛如眼中满是chi裸裸的杀意,常笑也真的慌了,面上却努力保持镇定,盯住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沉声道:“太后,保我的是李铮,难道您要抗旨吗?”
闻言,祈宛如一愣,随即笑了,笑得疯狂而狰狞,“若是皇上在此,我必要忌惮几分,可是皇上远征了,这个后宫,哀家最大,哀家就要抗旨,谁敢拦我?”
常笑心下一沉,忽然感觉腹部有些隐痛,跪得久了,情绪又大起大伏的,很容易动胎气。
她咬紧牙关,脸色却抑制不住地苍白,左右肩膀就被人牢牢压制,她起不来。
这时,祈宛如又开口了,“佩青!”
按住常笑的那位老宫女立即松了手,立即有人补上她的位置,常笑依旧被按跪在地上,。
佩青快走到祈宛如身边,俯下身,便见祈宛如对她低语了几句,不知道说的什么,但她盯住常笑的眼神,直让人浑身发冷。
常笑放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不用说,她也知道,祈宛如定是在谋划对付她的法子,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低眸瞥向自己圆鼓的肚子,常笑的眼神,温柔和悲伤。
她还没有见到阿熙,还没有亲自告诉他这个消息,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死去,还要赔上阿熙唯一的血脉。
她不甘,不甘呀……
良久,常笑抬起头,望住祈宛如,一字一顿道:“太后,你就这么肯定这孩子是李熙的,而不是李铮的吗?九个月前,我还与太子殿下见过面呢,那时候,他可对我很有兴趣!”
说谎也好,斡旋也罢,她绝不愿意就此放弃,只要能救宝宝,她什么都愿意做。
闻言,祈宛如得意的笑容果真一滞,自己若是杀了李熙的孩子,李铮可能会怪自己自作主张,却未必会拿自己怎样。若孩子是李铮的,这就是她的亲孙,如今的皇长子,这性质又不一样了。
按李铮之前对常笑的态度,他明显是期待这个孩子的,自己若杀的是他的孩子,她真保不准李铮怎样对她,她的这个儿子,论心狠手辣,铁血无情,可是无人能及。虽不至于弑母,幽闭和软禁,只怕是少不了的。她也到底不是铁石心肠,对自己的亲孙子,还不能轻易下如此狠手。
一时间,祈宛如还真是犹豫了。
一旁的顾澜暗暗着急,只是,该说的话,她都说尽了,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倒是说的多了,到时候李铮一回来,保不准就拿自己开刀。而惠妃,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却要坐收渔翁之利,真是让她好大不爽。她算不上绝顶聪明,到底是在官宦人家长大的,有些事情,费些心思,也能想明白一些。
想到此,顾澜不禁拿眼去看惠妃,使劲给她使眼色。
别看惠妃一副柔若可欺的样子,顾澜可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一来顾庸提醒了她,二来,就看自己和她相处的这些年,这女人虽然温温淡淡的,在太子府的时候,就很得人心,而且,李铮对她的态度显然要好过自己。再如太后,别看如今亲近自己,十有**是看在顾庸的份上,自己好话都说尽了,才得以跟在她身边。
而惠妃呢,别看太后表面冷淡,逢年过节,总是会给惠妃送些东西,重大场合,也不忘让惠妃出席,可见,这女人在太后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所以,即使顾澜当了贵妃,她也是防着惠妃的。
有了这层意识,一些重大又没把握的事情,她总想拉着惠妃下水。
大家一起担着,总比一个人扛着要安全得多,毕竟,两人背后代表的是两股势力。
惠妃当然看到了顾澜的眼色,清澈的眼睛微微闪了一下,心下却冷笑。顾澜就算使个眼色也如此蹩脚,生怕了别人不知道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