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俊听了王厚的话,又是嘿嘿一笑:“这算什么,……师弟,你如果能帮我击败郑和,我们回到大明、找到师父她老人家后,此生再无他求,到时我会将教你,恢复武功之法,”
王厚暗道:若是回到大明,我自会和阿呆一起进入王乔洞,又何必要你告诉恢复武功的法子,不过,他刚才说出的破阵之法,倒很有教诲,我重伤以來,只顾着身体和武功的痊愈,倒很少往破阵上去想,有时间该认真梳理一下,”
胡俊见王厚不说话,还以为他在权衡什么,又道:“师弟,恢复武功也不急在一时,有我在,你大可放心,”王厚闻言一愕,想起何不趁机问他准备如何对付郑总兵,便道:“师兄说的是,不过……你刚才说已经破了‘无所回避’阵,那外面的人不是能轻易进來,”
“嘿嘿,这岛上处处都设下了‘无所回避’阵,我破掉的,只是其中一个小阵而已,”王厚哦了一声,寻思难怪你不怕我逃走呢,知道我内力不济,这才说了出來……其实,我才不会跟大树较什么劲呢,若是有劲推倒大树,还不如从树顶上进出,嘴上却道:“师兄,这阵法既然是郑和派人所设,那他要带人过來,解开这个阵,甚至包围整座小岛,又怎么能挡得住他,”
胡俊冷哼数声:“这正是我请你帮忙的原因,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跟他硬拼,又怎能敌得过他的千军万马,所以一开始,我要拿你当作人质,将郑和一个人‘请’到这岛上來,他对岛上环境并不熟悉,又不精通阵法,而我对这里要熟悉得多,在这里我掌握着主动,不会输给他,”
王厚知道说服他的时机已到,却故作迟疑地问道:“师兄,如果郑和真的应约而來,不外乎有三种可能,一是你赢了,杀了他;二是你输了,被他所杀……”胡俊见王厚打住不说,问道:“第三种可能呢,”
王厚并沒有直接回答他,却道:“先说第一种可能,你杀了郑和,不错,这样一來,你十五年的耻辱是报了,可是接下來船队怎么办,老婆婆交待我要保护好宝船,我做不到这一点,岂不愧对老婆婆,再说第二种可能,郑和杀了你,这更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但我相信他不会这样做,否则十五年前,他就已经杀了你,师兄你说对不对,……所以,我觉得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你们能尽释前嫌,”
“不要说了,我一身伤疤,你已经见过,其实这些外伤又算得了什么,这十五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报仇雪恨,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杀了他,就算现在被他杀了,我也绝不后悔,要我和他尽释前嫌,绝对不可能,”胡俊说到这里,将桌上的一瓣菠萝蜜狠狠地掷向远处,似乎在克制着怒火,瞪了王厚一眼,愤然起身进了竹屋,
深吸一口气,王厚清楚此时不宜多说,十多年的时间,让胡俊钻入了牛角尖:明明能出岛,却偏偏跟阵法较上了劲;明明力量孤单,却想着要孤军奋战,不过,这样的人远沒有陈雄可怕,还是先顺着他脾气來,慢慢寻机开导,
左右无事,王厚起身在空地上负手转悠一圈,西面和北面是山峰,怪石嶙峋,依自己现在的内力绝难攀爬;东侧和南侧是连片树林,可居高临下看见不远处的海面,今天刮着南风,海浪冲击到岛上,发出很响的潮声,再往远处看,可见一些岛屿浮在海面上,天边,堆积着厚厚的灰白云层,倘若不是身陷于此,此处倒是不错的观景台,
中午时分,下起了大雨,王厚进了竹屋,见胡俊躺在床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生闷气,轻声问道:“师兄,你饿不饿,我剖些水果给你吃,”胡俊不理不睬,仍旧向内侧卧着,
王厚见状,故意喃喃自语:“唉,这鬼天气,雨下得这么大,不然,我还能试试师兄教我的法子,看能不能走出‘无所回避’大阵,”胡俊冷声应道:“你要是想活命,就给我乖乖在这里待着,否则闯入阵中,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王厚故作惊讶:“咦,师兄你沒睡呀,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要不要吃点什么,”胡俊再不答话,王厚百无聊赖,看着外面的雨下得越來越大,索性走到自己的床前,也躺了下來,
雨水落在屋面,发出急促低沉的啪啪声,想起胡俊早上所说,雨自屋面上滴下的情形,仔细揣摩起破阵之法,眼前又浮现巴散山下,殷六侠一边用剑在地上点画,一边道:“一般來说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景为中平门,但运用时需要结合具体情况來判断分析……”可笑我当时还拼命死记硬背,现在想來,这些八门不过是人为设定出的游戏规则,如果我不理它,这些规则对我又有什么用处,
那天,陈雄的巨石阵之所以能够发动,在于犀牛撞断了三根铁索,自己陷入后,被腾起的雾气所迷惑,先是头上亮起两道闪电,紧接着出现万丈深渊,险相环生,这些不管是真是幻,都在引导着自己进了游戏,迫使我遵从游戏规则,如果我在刚进阵、雾气升起的那一瞬间,迅速摆脱,那么它对我就是摆设,正如我不进入刺竹林,只在竹尖上通过,“天度”大阵对我不起作用一样,
现在我又如何能走出“无所回避”阵呢,“无所回避”阵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