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披上红袍常服。缓步走向犀牛群。犀牛们发出沉闷的吼声。其中一头奋力冲出。王厚要故意激怒它。甩出一根银针。刺中它的左眼。那头犀牛一声惨叫。震耳欲聋。硕大的头颅拼命甩动。猛然冲了上來。
这可能是头犀牛王。在它的怒吼下。后面的犀牛蜂拥而上。恨不得要把王厚踩成粉末。等它们临近。王厚一式“舟去行不穷”身子倒退一丈。掠近场中铁索。不错。他就是要引犀牛群去撞断那些绊马索。让它们顺势攻击苏干剌。并化解己方的困境。
这时。忽然有人轻咦了一声。虽然声音在犀牛的怒吼中。显得极其轻微。却逃不过王厚的耳朵。紧接着那个声音叫道:“放箭。阻止他。”王厚心头一怔:这人是谁。声音似曾相识。
只听“梆梆梆”弓弦之声接连响起。一支支羽箭射了过來。王厚已经将红袍抓在手中。一式“有术可分风”扫落那些羽箭。犀牛群并不理睬羽箭。发了疯似地撵着王厚。被他腾空让过。全部撞在铁索上。喀嚓几声。铁索悉数撞断。犀牛群一冲而过。
王厚心里一定。看來苏干剌将众人引到这里。就是想引犀牛群來攻击。事先又在场地正中拉上铁索。困住人马。现在犀牛群撞断铁索。埋伏也就破了。然而。事情远沒有王厚想得这样简单:随着三根铁索被全部撞断。又响起一阵低沉的轰轰声。脚下的土地一阵颤抖。紧跟着升腾起雾气。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王厚情知触发了什么机关。正等拔起身子。离开这里。忽然头上亮起两道闪电。在经历台风之后。王厚意识到。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与自然的力量相抗衡。当即稳住情绪。仔细察看自己所处的环境。犀牛群不知跑到了哪里。四周静悄悄的。一块块巨石耸立在周围。方圆二十丈之内。全是腾腾雾气。自己置身其中。仿佛梦境一般。
不管如何。先出去再说。王厚决定折身返回。谁知沒走出几步。眼前景象骤变。脚下赫然是万丈深渊。根本无路可走。狠狠地摇摇头。极力保持镇定。他领教过通巴帝师的‘幻相大法’。知道这样的场面。虚实结合。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眼前的一切。包括之前头顶上的闪电。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幻。烟儿她们人呢。四周为什么变得这样安静。
迟疑片刻。一式“舟去行不穷”将十味天香针平平送出。等了一会。沒听到回音。看來一眼看不到头。倒是真的。王厚吓出浑身冷汗:刚才明明是在山下的一块空地上。遇到犀牛攻击。为给郑总兵解围。同时也想利用犀牛冲开场地中的三条绊马索。不料触发了机关。难道自己掉下了什么悬崖。不对。就算掉下悬崖。也不至于四周白茫茫的。银针击在岩石上。应当有回声才对。
四周的雾气仍是虚无缥缈。令王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回到了庐山。站在天池峰顶。山峦隐隐约约。连绵不绝。忽然一阵云从山那边涌过來。转眼之间就在弥漫周身。伴着电闪雷鸣。这不是除夕夜佛灯出现的情形。周清竹的话清晰地响在耳边:“庐山最美的是云雾。山里水汽很盛。云气出沒无常。而且水滴能够随风往上飘。雨自下而上的奇特现象就会出现。你们看……”
一阵迷糊。王厚情不自禁地跨出几步。脚下一滑。不知踩中什么。紧跟着咔咔声响。一块巨石罩向自己。王厚猛然惊醒。一掌拍出。巨石丝毫沒有受阻。不仅來势不改。反而加速挤压过來。更要命的是。巨石还将自己拍出去的力道反弹回來。劲风袭面。赶紧一式“有术可分风”。身子借势退回刚才所在的位置。巨石顿时停止移动。不一会。缓缓向后退去。
王厚甩了甩隐隐生痛的右掌。愈发冷汗淋漓。这是他步入江湖以來。第一次遇到如此怪异的情况。刚才若不是“相通四式”神奇。已被巨石所伤。王厚蹲下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极力平缓自己的情绪:阵法。自己应当还在场地上。只不过铁索触动了机关。这个机关启动了阵法。自己被困在了阵中。
怎么办。这阵法与外界隔绝。不知道外面烟儿她们怎么样了。郑总兵的人马去了哪里。会不会也中了埋伏。我对阵法一无所知。若是武当殷六侠也在阵中。或许可以寻找到破阵之法。想到这里。王厚心里一动:我何不试着摸索一下这阵法。
王厚左掌向下。右掌向上。意念凝于四肢。使出“相通四式”的第一式“天与水相通”。两股内力自双掌的劳宫穴涌入。经大陵、郄门、曲泽、天泉到天池。进入体内;另两股自双足的涌泉穴涌入。经三阴交、阳陵泉、血海到箕门也进入体内交汇。王厚闭上眼睛。认真感知着这四股热流。
不感知不要紧。一感知更是吓了一跳:四周层峦叠嶂。云雾缭绕。当真置身在庐山天池峰顶一般。而且这些山峦竟然还在波动。仿佛倒映在水中。王厚暗自摇摇头。不管那么多了。按殷六侠刚才所教。先弄清楚八门所在的方位再说。
八门对应于八个方位。自己所处的位置当在阵中正北。为休门。开、休、生为三吉门。这也是自己暂时不被攻击的原因。生门在东北。开门在西北。也就是说。这两个吉门分别位于自己的左右手。相当于水罗盘上三个刻度的地方。看來运气不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