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处处谨慎提防着,不会有事的。”
“可是……”
秦暮离还想说什么,却被长安一指点住了唇,只听她道:“如今我留在岷玉关的日子也不多了,我只想时时与你在一起。”
“长安……”
秦暮离的嗓音微微喑哑,眸中是满满的动容,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年节带着长安一起回家,若是家人还不同意,那他便只能用另一对策了,虽然这条路他并不想走,但迫于无奈也只有走上一遭了。
*
十月初九,在西北已是微冷,早晚温差大,甚至夜里落在屋檐上的雨露隔天早上还会起冰棱子,长安是一身兜衣风帽入了总督府,男客早被安置在前院,她则有丫环领着到了后院的厅堂。
厅堂里早已经落坐了太太小姐们,还未走近便能听到笑语嫣嫣,长安脚步微顿,解了兜衣后,一身碧水蓝的漫天雪舞回春裙摇曳在脚边,人已是婷婷站立在堂中,柳眉杏眼,顾盼生姿,自有一股优雅清艳之色。
原本的笑声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惊艳有之,猜测有之,甚至还有微微鄙夷及不屑的轻哼,长安却不在意,只是对着上首两座之人微微一笑。
柳夫人先是一怔,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沈玉环,俩人这才起身迎了过来。
“这位便是沈三娘子吧,果然是花容月貌,京城的风水就是养人!”
说话之间,柳夫人已经携了沈玉环的手走到长安近前,又环视一周,笑着介绍道:“这便是京城沈国公府的三小姐,武国公的爱女沈长安!”
经柳夫人这一引荐,太太小姐们纷纷起来行礼,只是唇角噙着的笑意却是各种莫测,长安一一还了礼。
沈玉环凑近了两分,如好姐妹一般地娇嗔道:“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真是让人好等!”
说着便拉了长安挨着她坐下,与柳夫人对视一眼,唇角的笑容不禁缓缓拉深。
柳夫人只说今夜会帮自己出口恶气,但具体是怎么样沈玉环却也不清楚,但若是能看着长安吃瘪出丑她是求之不得的。
长安自然见到了俩人的目光交流,却是不动声色地捧了杯描着鱼戏莲图的粉茶瓷蛊,轻轻地啜了一口。
在座太太小姐的品级封诰自然没有一人能高过柳夫人,沈玉环又是京城国公府的女儿,自然便没有谁敢越过她们俩人去。
而沈家姐妹与秦暮离的那一茬在座的基本上都有风闻,是以长安一到,原本还是喜笑颜开的一众顿时变成了窃窃私语。
“看看这些人,当着咱们姐妹的面便开始论人是非了,还自诩是高门大户,当真是可笑!”
沈玉环的唇角滑过一丝讥讽的笑意,压低了声音对长安道。
长安没有作声,斜斜地瞟了沈玉环一眼,既然见不得人论是非,何故又请来这些人,不是自找的吗?
“不知道前院请了些什么人,难不成都是来为二姐饯行的?”
长安扫了一眼座下,眼风一转便偏向了沈玉环,也是存了些许打探之心。
“我可没这么大的面子!”
沈玉环吃吃一笑,“说是为我饯行,不过也是卖柳大人与秦大人的面子,我就趁着当下搜刮点体己罢了。”
沈玉环倒会避重就轻,并没有给出长安想要的答案,却是顾左右而言他。
“二姐难不成还缺了这些?”
长安讶然,沈玉环最近给她的感觉就是缺钱,在总督府住着,难不成还少了她的吃穿?
沈玉环却是瞪了长安一眼,心中暗忖谁有你这般好命,一手男人一手金矿,自然是万般不愁,嘴上却是说道:“有银子谁嫌多,更不用说咱们姐妹如今的身份,男人若是靠不住,给自己留点嫁妆本才是实在的。”
长安点了点头,沈玉环说的也在理,的确,很多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但也有的是例外,就看你遇不遇得到。
那边厢柳夫人像是听到她们姐妹俩的交谈,嗔了沈玉环一言,这也笑着插进话来,“长安啊,你可别听玉环胡说,她这般美貌的女子想娶她的人多了去,前不久还有人向我打听呢,不过你二姐眼界高,寻常的却又看不上!”
“那倒是。”
长安笑着点了点头,话峰一转,道:“今日受柳大人相邀之人怕是也非富即贵,夫人尽可帮二姐相看一番。”
柳夫人却是哎哟了一声,道:“哪里有好的,异族的蛮人都长成什么样子,我看尽是些歪瓜裂枣,余下的不是官职太低,便是土豪乡绅,沈大夫人可是好好地托了我一回,我总不能为她女儿胡乱地牵线搭桥!”
说到最后,柳夫人的话语竟然隐隐带刺,目光直指长安,话里有话。
“长安,不知道秦大人与你如今是什么关系?”
柳夫人问得这样直白,长安有些惊讶,但目光却是瞟向沈玉环,见她唇角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笑意。
长安不由心中一凛,继而平静道:“不过朋友知己罢了,柳夫人想多了。”
“是这样倒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