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也知道那谢秉钱?”
沈老夫人不由来了兴致,招手便让长安过来坐,谢氏却是一脸得意,她这子侄虽说是旁支,但这几年倒也争气,挣下了不少的身家,沈莹碧嫁过去便是正室夫人,虽然说是商户门第稍微低了些,但到底吃穿不愁,一辈子荣华富贵,若是沈莹碧肚子再争气些,生个儿子后半辈子也算有了依靠。
她这个嫡母不是样样都考虑进去了,庶女能嫁给别人做正室夫人,那已是好事一桩了。
沈莹碧一直低头不语,沈老夫人只当她害羞了,便转过头去和长安说话,“你这丫头消息倒还灵通,快和祖母说说,你是从哪里知道这谢秉钱的?”
谢氏倒是不急,在一旁坐着喝茶水嗑瓜子,料想这长安就算知道,也只是表面上的东西,再说谢秉钱也确实不错,有钱有闲,这么好的相公哪里找去?
“我哪里知道那么多,不过是在去澜州时碰巧遇到了颖川的庾五爷,他也是经常在外跑商,闲暇时倒是向我提起过几个人的名号。”
长安说这话时目光微微闪了闪,唇角撅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那是,咱们家秉钱在滇南一带经商,可是有名的大商户,这庾五爷听过他的名号也不奇怪。”
被长安这一说,谢氏更是得意,丝毫不觉得自己已经提起一只脚迈进了长安布好的陷阱里。
“滇南,那可真是好地方!”
长安笑着说道,不经意间一个转身,袖子一拂动竟然就将那颗放在小几上的玉白菜给随手扫到了地上,众人只听“咔嘭”一声,那玉白菜落地开花,顿时碎裂成无数块四溅开来。
谢氏的脸色一下便绿了,沈老夫人却是直直地瞪着那四碎的玉块,眸中蕴着一抹震惊。
沈莹碧却是一头雾水,她只是跟着长安前来,长安说保证能给她推掉这门亲事,具体是什么法子却也未向她明说,直到刚才听到长安赞这门亲事好她还在心里犯急呢,眼下可又是什么状况?
“沈长安,你好大的胆子!”
谢氏已经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手指向长安,气得脸色都发白,颤抖着声音道:“你可知道这颗玉白菜价值多少,恐怕就是赔了你的嫁妆也买不起!”
长安却是一点也不慌乱,看也没看谢氏,只是惊讶地捂住了唇,震惊地看着满地的碎玉渣,眉头微皱,颇有些迟疑道:“我常听人说好玉质坚,即使摔在地上,至多也是磕出几个口子,再找玉匠修补一番即可,可这玉白菜怎么一摔就碎成这般,断不会是这般道理啊?”
说着说着,长安的目光已是转向了沈老夫人,老太太识玉也算有年头了,这点常识也该是懂的,外表看着华丽璀璨,指不定就是个欺骗人的假象。
长安这一说,沈老夫人立马神情一凛,眸中黑眼珠子转了几转,近而神色淡漠地望向谢氏,平声道:“老大媳妇你被骗了,这是块假玉!”
这假玉是做得好,水头也足,这样好的东西断不会有人舍得摔在地上,却恰恰正是这一摔验明了它的真伪。
沈老夫人看了看长安,再扫了一眼沈莹碧,渐渐回过味来。
“这怎么可能?!”
谢氏一脸受挫的表情,看着那四浅的玉渣,她也有一刻的愣神,好玉的确不会一摔就四碎,但她想不通的是谢秉钱怎么会有胆量来玩弄她?
一个小小的商户竟然敢欺骗国公夫人,谁给他的这胆子?
“庾五爷便和我说过,这滇南之地别的不通,倒是假玉横行骗了不少的人,这些假玉贩子还做包金的首饰,仅仅是一层金皮便将人给唬弄了去,这谢秉钱便是个中高手!”
长安说到这里,话音渐冷,连目光也是不带一丝感情地望向谢氏,庶女不是人吗?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谢氏便能这样打发了,私下里又是收了谢秉钱多少的好处?
这些事情自然不可能是庾五爷告诉的长安,全都是她向“天网一梦”买的消息,不过假借庾五爷之名说出罢了。
“老夫人……这其中定是有误会!”
被长安这一说,谢氏只觉得额头冒汗,心中泼凉泼凉的,那谢秉钱不是正压了一堆金饰在她那里吗,再说还有这颗玉白菜作保,她可是借了五万两银子给谢秉钱,那可是抵得了大房三分之一的现银了,虽然不是最多,但也绝对不少了。
谢秉钱还说,若是这次的生意做成了,不仅如数归还银子,那些金饰便白送了她!
就为着这个原因,谢氏连借条都没让他打一个,还只当是自家亲戚哪里会骗了她呢?
可眼下,谢氏已经完全慌了神,急急地向沈老夫人告退,忙不迭地赶回自己屋里去验明那金饰的真伪了。
“老大媳妇怕是也被人给骗了!”
望着谢氏匆匆离去的背影,沈老夫人沉沉地叹了一声,不说谢氏,就她在这颗玉白菜面前都差点把持不住,谁也没想到竟然是假的。
长安抿了抿唇,谢氏若是真心疼沈莹碧,在这之前就应该将谢秉钱的一应事情全部打探清楚,如今又哪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