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阴沉了下来,就连垂在身侧的双手也不由缓缓收紧,她早知道这个姑母是精明的,但若是精明过了头,想霸占着本就不属于你的一切,到最后蚀了老本可怨不得人!
谢旻君一离开,谢氏忙唤了亲信的管事妈妈前来,让她将二房的帐本全部拿出来细细算过,她总要留下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部分,剩下她不要的就算还给了二房又怎么样。
虽然谢氏知道谢旻君这一闹不一定会起到效果,但提前做好准备总是很有必要的,以免临近了才慌了手脚,这一次她定要打个稳稳的胜仗。
当紫雨将偷听到的这一切告诉长安时,她只是微微一怔,唇角便绽开一抹笑容,分家这可是个好事,不在谢氏的阴影之下,想必二房的日子将过得更好,只是老夫人那里确实是个问题。
也不知道凭谢旻君一人之力到底劝说得了几分?看来她要在后面提供一些助力才行。
“紫雨,”眼见长安目光望了过来,紫雨只觉得眉心突得一跳,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却见长安对她招了招手,狡黠一笑,“这几日里怕是要辛苦你了,附耳过来……”
看着长安一脸算计的笑容,紫雨便觉得浑身有些打颤,却不得不附耳过来倾听。
长安也是深知谢氏的脾性,眼见谢旻君提出分家谢氏却一丁点没加以反驳,那定是有了计较。
而长安要紫雨做的是密切监视谢氏那里的动静,当初接管二房之时想必谢氏便让人做了两本帐,一本是给二房人看的虚帐,一本是给她自己看的实帐,若是眼下那些证据被毁了去,谢旻君如何还有底气和谢氏争斗?
长安说完后,紫雨神情也是一凛,微一点头便退出了房,蹲点查探这倒不是难事,只要能握住谢氏想要销毁的证据,让二房的权柄重归自己人所有,那定会有好日子来的。
虽然那谢旻君不一定是自己人,但关起门来屋里人怎么斗都行,也总好过被大房踩在脚下欺负。
紫雨早便听了紫云向她絮叨这段日子发生的点滴,许是得了主子的意,连大房的奴婢婆子都敢拿斜眼看人了,这种风气若是再不正过来,那与在陈家有什么两样?
要知道她们可不都是任人拿捏的主,想要治住她们,也要看她们乐不乐意。
只是正当长安在布置这一场夺权之争时,沈玉环却是哭着跑回了娘家,许是不知道长安也回了府,俩人倒是在给沈老夫人请安的途中碰了个正着。
“你怎么回来了?”
沈玉环冷着一张脸,虽然双眼已经红肿,面上也有未干的泪痕,但到底不想在长安面前丢丑,遂双手一抹强撑了面容。
“这是我家,难道我回不得?”
长安面色微冷淡淡地说道,她倒是奇了,如今她与陈玉涛没半分干系了,这沈玉环为何还如此敌视她?
照她所想,沈玉环的矛头应该转向敏怡郡主才是,难道那位她惹不起,偏想调过头欺负她?
可如今的她却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家?”
沈玉环嗤笑一声,“也不嫌害臊,一个和离之妇趁早把自己给嫁了,省得留在这里碍眼!”
长安冷冷地笑道:“既然老夫人与我父亲都没发话撵我走,二姐又是操得哪门子心?若是他日二姐也如我这般地步,可记得硬气些,打断了腿也别回娘家呆着!”
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踩着了沈玉环的痛脚,只见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气急败坏地伸出爪子便要向长安挠去,紫云一看不好,侧身便扑了过去,挡在长安面前,口中却惊呼道:“二小姐,你在婆家受了委屈可也不能发泄到我家小姐身上,再怎么说也没这理啊!”
紫云嗓音尖细又带了浓重的哭泣,就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任沈玉环的长指甲挠向长安,她只背对着用手臂隔挡开来,虽然不能真伤了沈玉环,那力道却是不轻的,一挥手一抬臂间便让沈玉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堪堪稳住步伐,狠狠地瞪了一眼长安,目光一闪,却是双手掩面放声哭泣起来,“如今我是越发没脸了,连个奴婢都敢欺负我,看我禀报到祖母那里,看她怎么收拾你们!”
沈玉环平时也不是这般任人欺负的主,哪里会这般就妥协示弱了?
长安正在诧异,便见着严妈妈从“拢翠苑”里拐了出来,见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微微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