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案情,如今到了眼前却又转了几个弯,让她越来越感到迷惑了。
“没想到沈娘子平日里不动声色却早已经知晓一切。”
裴明惠渐渐恢复了神色,眸中闪过凄凉,唇角却撅着一抹自嘲的笑意,“只是我已入地狱,还怎么能回得了头?”
“回与不回,只看你心中真正所想。”
长安却是不以为意,手上却是使了力道握紧了裴明惠的手腕,眸色婉转,“若是真的想要和过去一刀了断,那么你为何还要前来见罗大哥,你越舍不下,你便越是痛苦!”
“我再问你一句,难道眼前的富贵抵不过真心爱你的一个男人,抵不过你弟弟将来平顺安康的日子?”
听裴明惠这一说,长安倒是觉着她之前对罗大山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也许冷硬只是她伪装的外表,其实她的内心也正在等待着一个救赎。
裴明惠眉峰抖了抖,再看长安时眸中已经蕴着一抹深然,她不意外长安会知道这一切,或许京城的权贵就是有本事这般手眼通天,就连当年的茂良县令也能栽赃嫁祸她父亲,那么如今长安知道这一切的内幕又有什么意外?
这样便能更好地解释为什么从初次见面长安便对她特别留心,还一而再地想与她交好,原来一切果真是别有用心。
果然,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她眼下也只能盼着长安对罗大山的器重不含功利。
而如此大事,就连一个深宅女眷都知晓,是不是也说明这是长公主的授意?或许这就是给他们一个回头的机会,是想要和平地解决一切,还是被不留余地全盘抹杀?
想到这个可能,裴明惠心中一惊,双手不自觉地攥住了衣襟,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她原本想着,再帮那人几年,等着弟弟有出息了,脱了那人的掌控也能自在翱翔,她便要结束这种不堪的日子,至少不能再与他们同流合污,或是……将他们也一同给颠覆!
这个想法曾经在她心中也是一划而过,不想要生,便拉着他们一同去死,这些人做恶无数,恶贯满盈,即使留着也是污了这个世间,带给别人痛苦。
只是,这个决定终还没有下,长安却已经找上了她。
“我……”
裴明惠咬了咬唇,眸中出现了痛苦挣扎的神色,长安也不逼她,却听得外面紫雨唤了一声,“小姐,池夫人的丫环红儿挑了花样回了。”
裴明惠神色一振,这才理了理衣裙,重新站直了,目光却是望向了长安,红唇微启,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走吧,我也不逼你,关心则乱,你且好好思量一番。”
长安这样说着,便见裴明惠迟疑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人转出小间前,她又补了一句道:“只是惠娘,我留在澜州的时日也不久了,你可要早作定夺。”
苍卢县与茂良县分邻澜州中心城两侧,是以为了方便办公,县衙也是建在中心城内,倒比住在别县的夫人们来往更近了一分。
此刻长安这样说来,也不过是想让裴明惠有了决定能在第一时间知会她。
这句话的潜台词即是,有我在或许还能帮着你说几句话,但若我真的离开了这里,由别人来决断,恐怕你到时候就是后悔也晚了。
裴明惠脚步一顿,怔忡片刻,却是头也不回地踏了出去。
红儿有些莫明地侯在厅里,实是当家主母竟然与沈娘子进到厅后的小间她着实觉着诧异,虽然她没亲眼见着,但到底知道有些高门大户的深宅妇人有别样的嗜好,听说不喜欢男人,喜欢女子,她正在心中暗想是不是沈娘子便是这样的人啊?
是以见到裴明惠出了来,红儿立马便迎了过去,一番打量细看,确定无碍后这便随着主母匆匆告辞,只是离去时目光还不自觉地向小间扫了扫,就怕那突然探出的人儿又将她们给拦下了,好在她这种担心是多余的,直到跨过了门槛,小间里仍然没有动静。
只裴明惠的目光却是一暗,她再回到这厅堂中时,罗大山却早已经不知去向,即使红儿仍然在那里笑脸相迎话语关切,可她再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只觉一室孤寂,不由地双臂伸起环住自己,眸中闪过一丝落寞,踏着僵硬的步子缓缓离去。
直到裴明惠主仆消失不见,紫雨才轻唤了一声,却只见得厅外的房梁上翩然落下一人,虽是那样高大的身形,却是落地无声,未惊起一点烟尘,正是一身蓝色衣袍神色黯然的罗大山。
此刻,长安也从小间里转了出来,见得俩人,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小姐,她答应了吗?”
罗大山满怀期望地看向长安,如今既然已经在毛晋手下做事,他虽然不会自贬身份,但到底还是要遵循着礼数,便以小姐之尊看待长安了。
之前,在裴明惠还未到时长安便与他详谈过,大致透露了裴明惠如今这般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是能伸出援手,但也要看对方是否回应。
所以,此刻的罗大山自然将希望寄托在长安身上,他是感觉到了裴明惠对他还有情,也察觉出了她的挣扎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