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妃的呼吸变得粗重,不断念叨着“怎么会这样”。
萧宝林觉得文太妃一定有段很复杂的过往,身为先帝的女人并且封到了妃位,却被打入冷宫,本身就不寻常,她又这么关心晋王的事情。还有她头上丑陋的疤痕是怎么回事呢?
思量间,文太妃突然跪了下去。
“求你帮我打听打听晋王府的其他人是否还活着,可以吗?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你如果肯念着咱们一见如故的情分,而且打听此事也不费劲的话,就帮帮我吧!”
……
皇后这天很忙,一边要想办法打听皇帝为什么给她没脸,一边要照看七侄女进永安王府的事,一边,还要张着眼睛盯住长平王府,看长平王和张六娘到底什么情况,最后,还要思虑将要和六娘作伴的两个贵妾。
宫里也并不消停,因为萧宝林盛宠之下突然被皇帝从春恩殿撵出来,其余妃嫔们的心思便开始活络,跃跃欲试的大有人在,特别是今年新进宫的那几个秀女,仗着年轻貌美,总是往前头窜,这当口更是不让人省心。
还有媛贵嫔,昨晚特意去弘度殿作对,因为皇帝向着陈嫔,皇后不好借此事对媛贵嫔怎样,只让人关注了崇明宫一整天。
所以到了晚上,皇后已经是精疲力尽,洗浴过后就歪在床头歇着。
听前往永安王府的嬷嬷来禀,说六小姐出嫁一切顺利,已经和夫君进了新房,宋王妃和穆侧妃待她都很客气,皇后略略放了心。
然后是敬事房那边传来的消息,说皇帝今晚没叫侍寝的人,独自在勤政殿处理事情,皇后就让人送一碗鲫鱼汤过去给其补身子。一面开始琢磨皇帝为什么今晚没翻牌子,是忙?是累?还是因为昨晚的萧宝林?
也不知昨夜到底是因为什么把萧宝林撵出来的。
思虑间下人来报,说萧宝林在西北边晃荡了一天才回来,似乎是去了冷宫。皇后就笑:“她迫不及待想去了么?”
等再看一阵,若是皇帝真的恼了她不再给予宠爱,皇后倒是不介意将她送进去。她爱打络子,就去冷宫里打好了。
正琢磨着萧宝林的事情,秋葵进了殿,脸色不大好。“娘娘。”一进来就将屋里其他的服侍遣走了。
“什么事?”
秋葵凑上来低声:“香缕死了。”
皇后脸一沉,“什么时候?”
“昨晚……”
皇后就飞了一个眼刀。昨晚的事竟然现在才报上来,这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秋葵低头,“连荣他们也不知生死,所以消息递不出来。”
皇后脸色顿时铁青。长平王府闹刺客,死的人里头好几个都是她安排过去的,往来传递消息本就不方便了,这下连荣几个也闹了个生死不知,她就不信事情有这么巧,刺客偏挑她的人杀。
明明就是长平王在跟她作对!
“既然消息递不出来,你怎么知道香缕死了?”
“……是,是七王爷打发人来告诉的。”
皇后一愣,作对还要明着来吗?杀了她的人,再堂而皇之地上门来挑衅,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么大胆子,入阁听政才多久,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去!让陈嫔跟前的那个宫女,叫什么来着?让她把昨晚没做的事做了!本宫这次要是还让他横行,凤椅真就交出去!”
皇后掀被起身,趿上鞋子就在屋里来回乱走,这是真的动了大怒了。
“欺人太甚,忍无可忍。”一边走还一边念叨,“他不成器,好歹还是个成年的皇子,而且也不是愚笨到底,本宫才姑息几分给他一个机会。既然他非要把那点子小聪明都用到本宫身上,不知天高地厚,本宫作什么还要留着他!老六那么好,再不济还有老十呢,轮得到他么?祈福,拜佛?就让皇上看看,陈嫔她念的是什么佛。”
秋葵听得一阵冷汗。
昨晚皇后怒而写谕,她还以为主子顾前不顾后,若真把陈嫔调来还不知要怎么跟旁人解释理由,难道说儿子不听话我就要和他生母过不去?却没成想,她前脚去了弘度殿,后脚皇后就派人知会了陈嫔宫里的眼线,准备安排一个很充分的理由。
要不是后来萧宝林过去捣乱,陈嫔不必来,那理由真就要成现实了。
这才过了一天,皇后又提了起来,要继续昨晚的安排。
“娘娘息怒,您听奴婢把话说完。”秋葵赶紧拦阻,“香缕不是七王爷杀的,是……是王妃。”
皇后猛地站住了脚,“六娘?她杀香缕干什么,老七逼她做的?”
“不,不是。”秋葵赶紧将长平王派人来告诉的经过尽皆说出来。
皇后听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就不敢相信。“六娘……她打人,骂人,还让人杖毙香缕,还将连荣几个主动供出去?”
“是,七王爷说,他不相信娘娘处心积虑监视他,但是王妃这么说,他也只好先将连荣关起来。着人来禀告娘娘一声,是想听听娘娘的意思,想问问您,王妃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