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寡言的王轲,几次看向后视镜。他看着满脸倦容的程爱瑜,虽然光鲜亮丽,但他太知道这种光鲜背后的东西了。所以每当自己的妹妹说什么羡慕富二代官二代的时候,他就会特别无奈。
那个小丫头,哪知道这些人背后的无奈?
机关算尽……不,对他们来说,不算一算,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比如雇用他的老板。
他原以为保镖这工作,就是保护老板出行安全的,用来拉风耍酷的,但等到他真正到刚上任了,这才知道,他在老板简直就是个危机四伏随时引爆的炸弹。只要一引爆,那就连他们都得被牵连的炸的连根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不过,他掉进去了,也就走不出来了!
而眼前这个女孩子……这话也许不对,应该说,他从她还是个女孩子的时候,就经常被老板派来,在她身边保护了。他也算是看着她,从那个几年前还很生嫩的女孩子,直到今天的。
这一路走来的蜕变,艰辛,几乎是一般生活在温室里的花儿朵儿的,无法想象的。
程家对孩子的教育,在他的眼里,应该算得上是苛责了。至少他的父母,对自己和妹妹从来没有过这些要求。而程家的要求,简直多的令人发指。偶尔,他也很想知道,这程家一不缺钱,而不却权,干嘛还对孩子那么苛责,但后来,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才明白——程家之所以可以一直在s市里屹立不倒,占据翘楚的地位,就是出于他们对下一代的教育。
程家的宗旨,你所拥有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父母长辈只能依靠一时,他们可以助你减少更多攀登的路途,但越是往上走,就越是陡峭,要时刻保持着战战兢兢的警戒防备,如履薄冰的往前走,才能保持得住自己的高度!
那么摔下来的呢?
那就是弱者!不适合这个环境的弱者,不需要可怜同情的弱者!
“大小姐,”试探的唤了程爱瑜一声,回过神的王轲,稳稳的开着车,哑着嗓子问了句:“为什么不直接处理了李暐一?反正,他的死活,对我们没有多大的用处,而且现在,咱们可以借助舒晚、柳眉,甚至……甚至你大伯父的手,去除掉他!”
舒晚和柳眉,都和李暐一有过账目上的来往,都是一些非法资金交易,所以,只要放出风声去,不论是舒晚还是柳眉,都不会再留着李暐一,必然会想尽办法的除了他。至于她大伯父程谦,则是因为罗皓皓。不管怎么说,他对罗皓皓着个床伴还是相当满意的,若是罗皓皓有求于他,吹吹枕边风,程谦应该也会变着法儿的,借着别人的手,把碍着罗皓皓的这个家伙给处理干净!
这样一来,根本用不到程爱瑜动手,只要放放风声就好了。
干脆又利落。
“王轲,我问你,一了百了后,人还有感觉吗?”闭着眼睛,程爱瑜淡声说。
“这……”保镖犹豫了一下,缓声道:“我想应该什么感觉都没有吧!大小姐,我不信宗教的!”
“所以啊,还是活着才会更痛苦吧!”程爱瑜忽然扬起了嘴角,眼帘掀起了一丝细细的小缝儿,将视线投向驾驶座上的人的侧影:“李暐一虽然可恶,但我犯不着动手让他死,那样只会脏了我自己的手。而且,我若真的借刀杀人,那我和柳眉、舒晚这些肮脏的家伙,又有什么不同呢?把他关起来,是应有的报复,他会每天活在忐忑之中,罪恶之中,而且我已经特别关照过了,他会被关在那种拘留室里,自然会有人好好的继续修理他,不用我们操心。而等那些资料用上,给他盼了刑后,我稍稍做了点儿手脚,会让他以精神病患者为由,保外就医,送到精神病院里服刑的——这,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的报复吧!”
缜密的手法,让王轲不禁打了个寒颤,后背有那么点儿汗毛直竖的感觉。
你说,这好好的人要是被关到精神病院里,每天和那些疯子呆在一起,还要吃那些精神病治疗的药物,打镇定针,吃镇定剂,抗忧郁药物,这好好一人,也该变疯子了吧!
不寒而栗的保镖,使劲的眨了眨眼睛,颔首回了句话,就赶紧调整心情,专注的开着车。
……
处理完事情,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景煊没有留在军里,而是紧赶慢赶的开着车回了家去。就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件事儿来,这一打开手机,就看见了一条消息——未接来电(11)。
十一个未接来电?
打开一看,有十个全来自同一个人,还有一个则是帮他保护者程爱瑜安危的好友。
他看了眼时间,犹豫了下,还是回拨了过去,给那个连续来了十个电话的人等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样子,那边人接通了电话,声音听起来很是倦怠,有点儿似睡非睡的感觉。
“周哥,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电话。”
“哦,不晚不晚,煊子,我真有事儿找你呢!你——”一听景煊的身影,电话那头的人打了激灵,立刻来了精神。他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但很快又意识到什么,就侧目看了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