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满京华,五哥独憔悴最新章节。
易倾南正喃喃念叨着这句,突然听到裴夜那一声天籁之音,微怔一下,便是欣喜若狂。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
她就知道,还有反转翻盘的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易倾南此时哪里还顾得上那只出头鸟,随意将之丢在前方墙角,拍拍手掌,弹弹衣摆,理理发鬓,感觉仪容整理无误了,便是大步折返回去,加入到那兴高采烈迫不及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大军当中。
“我报名——”
不仅有加试机会,而且不论胜出与否,之前领了的赏钱都无须退回,这等于是白捡的便宜,谁都想去占,于是乎,先前的怀疑与不快全都抛去九霄云外,所有在场的少年精神振奋,翘首以待,就等着主办方给出比试题目,再放手一搏。
郑直对方才的情景还心有戚戚,此时再不敢自作主张,便噤了声小心侍候,裴夜有裴宝在旁服侍,他便过来给宁彦辰添茶倒水。
前三轮比试已经耽搁了不少时辰,此刻已过酉时,众人抬头瞧瞧天色,又瞧瞧那台上神情各异的诸位,对这最后加试的题目实在好奇得紧。
但见那裴大将军目光远远望过来,却是落在众人背后的某处,俊容微沉,眸底冷焰闪动,忽然长指一点,道:“那上面的幡旗,看到了没?”
少年们随他手指方向转头看去,只见前方有块栅栏围合起来的空地,下设基座,上方一根乌黑的旗杆直插云间,杆顶悬挂着一面玄色长条幡旗,四周五彩鸟羽环绕,中间乃是个偌大银白的裴字。
说到这面幡旗的来历,全上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是当年裴大将军率领的苍汉大军沧州大捷班师回朝时所用,当朝圣上为了表彰其卓越功勋,特意令人划地立杆,将此幡旗永久挂于裴府门前,供世人铭记,裴大将军推辞未果,只得采取折中办法,将竖旗之地由门前改至院后,表明自身功绩低微,不值一提。
但凡上京城民,只要从这裴府后门走过,十有**都会抬头望一望这旗杆,看一眼这幡旗,俨然已成为裴府的地标建筑。
而今众人看着这面幡旗,再联想到大将军的光辉事迹,不由面生向往,肃然起敬,却听得他朗声道:“说来也简单,不搭梯子不搬桌椅不叠罗汉,谁要是能完整摘下那面幡旗,我就允他破格进府。”
话音刚落,场下便是一片吸气之声,少年们大都面色灰败,连连摇头。
谁都知道这旗杆高耸入云,足有三丈不止,也就是超过两层楼的高度,既不能借助他物登高摘取,又不能几人抱团相携拿下,倘若像裴大将军那样身怀绝技那自然不成问题,只一个提气上纵,就轻巧胜出,可底下少年们却都是寻常百姓家的子弟,哪里会什么功夫,单凭个人之力,根本没法实现。
当然也有些心眼实诚的,经过允许翻过栅栏,抱着旗杆老老实实往上爬,谁知那旗杆上不知刷了什么物事,油光水滑,乌亮可鉴,还没爬到三份之一就纷纷滑落下来。
眼见那少年们争先恐后往旗杆上爬,这个滑下来,那个又爬上去,你推我搡,扯手拽脚,费了半天劲,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栅栏周围瘫倒了一堆,却仍是旗杆端直矗立,旗帜迎风飘扬。
易倾南并未像旁人那般去爬旗杆,而是围着那栅栏转了一圈,找了稍微人少的地方独自站着,双手环胸,静静端详。
宁彦辰在台上一直盯着她的动静,见她半晌都没反应,便对着裴夜笑道:“看吧,小家伙没辙了,也怪你这题目出得太难,如此高度,现场除了你我和你的七星卫,谁还能攀得上去?”
裴夜不为所动,只冷然注视着底下的少年们,经过这连番扑腾,已经有好些人败下阵来,知道这最后的比试乃是块自己啃不下的硬骨头,于是知难而退,自动放弃,走去一旁在裴府家丁手中领过那或多或少的赏银,聊以慰藉下失落的心情,而留下来继续努力的少年,已不足百人。
这百人当中,也包括始终在旁观看的易倾南。
她虽然人不动,脑子却一直转着没有停下,在她看来,这旗杆比近日所住那屋子的院墙也高不了多少,先助跑个三十米,再跳上那栅栏,并且借力起跳,凭着自己最近愈发纯熟的翻腾跳跃的功夫,一口气可以跃上旗杆扯下幡旗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番动作,势必引起新一轮的麻烦。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那康亲王,那裴大将军,一个比一个眼光毒辣,到时候怎么解释她一个小小戏班子编剧,竟深藏不露,身怀绝技?
好不容易才让人家相信她和那钦犯白沐之间没有关系,如此一来,会不会又被牵连怀疑上?
愈想愈是纠结,真真是左右为难,这最后的入府机会,却还是抓不住……
顶上天色越来越暗,在旗杆下努力攀爬的少年也是越来越少。
裴夜眸光往台下轻忽一扫,忽然起身道:“好啦,时辰也不早了,都领了钱各自归家吧。”
听得主子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