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亲自去跟太后娘娘说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个嫡母,若是这点主也做不了,那岂不是连泥菩萨也不如了?”钱夫人的语气有些僵硬,“再说了,曹明渠才名在外,是明年春闱夺魁的大热门,也算不得是埋没了她。”
魏妈妈见钱夫人如此坚持,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钱夫人顿了顿,又开口说道:“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明儿个我去跟国公爷说说,如果能让国公爷出面去跟二娘说,那就更好了。”
魏妈妈见钱夫人想过来了,急忙点点头说道:“夫人说的是,国公爷到底是二姑娘的生身之父,必然不会害了二姑娘的,太后娘娘哪里,也好说话一些。”
钱夫人被魏妈妈这么一说,竟然有些坐不住了:“扶我起来,我现在就去找国公爷说去。”
“夫人。”魏妈妈没有想到钱夫人竟然这般着急,看了一眼帘外暗沉的天,轻声劝道,“天色已晚,国公爷或许已经安睡了,若是吵到了国公爷……”魏妈妈停住了,然后用眼睛偷偷的看着钱夫人。
钱夫人被魏妈妈一提醒,脸色顿时僵住了,冷冷的哼了一声,保养得宜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迟早有一天,我要这个贱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独孤擎绕了大半个京城,这才找到秦府,看着那小小的门面,使劲的喘了几口粗气,便绕着并不算十分高大的院墙,走了大半圈,这才在一处矮墙下停了下来。挨着矮墙种着一个大树,初冬时分,树上的叶子还剩下稀稀疏疏的几片,挂在树枝上,晃晃荡荡的,显得十分的萧索,但却正好让独孤擎栖身。
独孤擎一提气,纵身便上了树,挨着枝桠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院子里面传来更夫敲着梆子的声音,又渐渐的远去了。
独孤擎并没有急着下去,站在枝桠上,举目张望了一会儿,这才看清这秦府只不过小小的三进,独孤擎嘴角一勾笑了,既然如此,姑娘家自然是住在第三进了!
第三进里有几个小小院落,只是不知道卿儿住在哪一个院落。
独孤擎皱了皱眉,难不成自己要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查看过去?这一刻,独孤擎有些后悔在山东的时候,没有问清楚秦云卿的院子在哪一个角落。
揉身下了树,独孤擎站在墙角,想了想,还是决定一个一个的一次摸过去,或许运气好,第一个就摸到了卿儿的院子!
独孤擎双手合十,朝着今日并不皎洁的月亮拱了拱手:“菩萨保佑,让我很快就找到卿儿的香闺吧。”
仿佛神佛听见了独孤擎的祈盼一般,一阵轻微的北风刮过,飘飘悠悠的飞下两三片黄叶,在独孤擎的眼前打了一个旋儿,落在地上。
独孤擎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隐匿了身形,朝着最近的一个院子潜去。
院门虚掩着,里面有两三个丫鬟在院子里走动,独孤擎侧耳一听,隐隐的传来六姑娘,五姑娘的称呼。
独孤擎皱了皱剑眉,仿佛记得卿儿在秦府被称作七姑娘,那么这里自然就不是秦云卿的院子了,忙退了出来,向着下一个院子走去。
旁边的院子倒不是很大,墙体雪白,显然刚刚粉刷过,独孤擎露齿一笑,这里一定是了,听说自卿儿从宫里出来之后,秦正明便给卿儿重新修缮了一个院子,而这新刷的院墙,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自己,这里,便是卿儿的住处?!
独孤擎绕到门口,伸手推了推院门,却发现院门从里面拴住了,心头有些着恼,顺着院墙走了过去,才走了十几步,便到了院墙的尽头,有一座两层的小楼,第一层的滴水檐伸出来,正好容人攀爬。
独孤擎伸手抓住了滴水檐,一翻身,便上了屋顶。沿着滴水檐走了几步,双手一撑院墙,便如落叶一般,飘落在院子里。
院子里静静悄悄的,没有人影,只有左边厢房的,隐隐的有灯光露了出来,隐隐绰绰的,似乎有人影走动。
独孤擎当下不再犹豫,身子一矮,把自己隐没在暗影里,贴着墙壁,就朝着亮着灯光的屋子走去。
独孤擎蹲在窗户底下,两只手攀着窗棂,透过薄薄的糊在窗户上的茜细纱向着屋里面张望。
屋里,只有一个丫头在收拾行李,那个丫头他认识,曾在山东的时候见过,叫做春花。独孤擎顿时狂喜起来,果然是诸天神佛保佑,让他一下就找到了卿儿!
独孤擎努力的向着里面张望,但是透过茜细纱总是有些隐隐约约的,看不十分真切,想要戳出一个洞来,独孤擎却又不敢,初冬时节,天气已经转冷,平白的多了一个洞,冷风一吹,卿儿万一不曾察觉,吹了风,岂不是要受罪?!
想了想,独孤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专心的找秦云卿,可是他张望了好久,却不见秦云卿的人影,顿时心中焦躁起来,为什么就是不见卿儿?!卿儿上哪里去了?难道出门了?!
独孤擎心中不由得生气起来,这大冷天的,又是半夜三更的,若是吹了风……,独孤擎的手猛地就握紧了,却不防额头碰到窗棂,发出了“嘎嘣”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