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君衡闭目感应,指拈灵诀,顿时一丝袅袅灵光被某个方向吸引而去。
点点头,苍生掌纳狂然火能,对着风卷便是狠狠一贯,瞬时气流暴冲,风暴一阵不稳,紧接着被击散,虚空中惟余星星点点入流萤般的火光,尽头处一道微光,熟悉的中阴界气息渗透而来。
一步落定,中阴界充沛的地气灵能涌进疲惫之身,缎君衡长舒一口气,笑了笑:“此次多亏你之援手。”
“哪有什么该不该,都是命。不宜久留,代我向缉仲一家打招呼吧。”苍生满含一腔豪情,道:“只是日后恶浪扑身,恐怕难以再见了,同为人父,我们确实有缘,天涯何处觅知音,缎兄!”
“苍弟!”
“我走了!”
“一路顺风!”
正准备离别前来个拥抱,没想到还没抱到就听见一个满含隐怒的声音炸响。
“缎君衡!你在做什么!”
草丛后突然冲出来两个怒气冲冲的人影,直接冲过来把俩人掰开,气得脸色泛白。
儿控缎爹哎呦哎呦地绕着俩宝贝儿子转了几圈,确定身体健康在水平线以上,这才放下心来一脸无辜地看着俩熊孩子。
如果这会儿有桌子,早让质辛给拍碎了,心心念念回苦境的方法找一个人在苦境流浪的缎君衡,都快把缉仲的门槛踩烂了,结果好不容易感应到他回来,却看见又在爬墙!十九你说这还能忍?!
黑色十九记忆仍有失落,但在听到缎君衡出声瞬间便了然了。
“父亲,欢迎回家。”
缎君衡一下子不说话了,半晌,转过脸掩饰这一刻的鼻酸:“没有准备鸡腿的话,老夫还是要去远游的……”
“哈。”
苍生此时此刻得意地想缎君衡真是怂,竟然让儿子反过来管他,啧啧两声,面对缎质辛杀人目光,飘然而退:“回见吧,幸福的一家。”
质辛盯着苍生没入虚空中的身影许久,眼光有些茫然。
这个人……是了,生命之初便是他,若他还记得青芜堤……青芜堤,楼至韦驮。
四个字,入骨三分,扣在一个孽字上,想不通的原罪,难以细说。
“想什么呢?”一手搭一个,缎君衡一边感慨着俩熊孩子都已经比自己要高了,无奈摇摇头,摊手:“岁月催人老,来,孩儿们,给伟大而操劳的父亲抬走吧。”
罕见地没傲娇,质辛和十九对视一眼,转过脸,冷淡的眼底闪过一丝艰难。
“改日,吾要再去见一次楼至韦驮。”
“唔。”意味深长地一笑,缎君衡拍拍质辛的肩:“你早该这么做了,心结一日不解,我缎君衡的儿子便一日无法真正快乐。你要问什么?”
“问他吾究竟在他眼中是什么。”这么说着,忽然脸色又绷起来:“自然也是为了吾儿他化与断灭,吾要去唤醒修罗鬼阙的冥池。”
“那为父倒是很期待咱们一家团聚的场面……”
终于,平静了。
梦花境。
满目残破之地,难泄仇恨满腔。
意琦行甫一落定梦花境,冷雪般的眸子一扫,杀气腾腾,忽而剑锋随意一挥,某处廊角,飘飞的金丝幔帐落下,一个把玩着小刀的少年人不由得退了一步,才慢慢泛起杀气。
“鬼祟之徒,三息内离开此地,否则同葬此地。”出言冷淡,当前竟是谁见便是这副毛刺儿似的扎人。
“此地不世外人放肆之处……”毕竟是年轻,少年人只得说了半句话,便在意琦行眼眸一扫之下噤了声,手中飞刀也渐渐警惕。
一听这少年人语气,意琦行逼上一步,神色冷中带杀:“策梦侯何在?!”
探花郎神色一动,却闻此时空气中一阵异香,瞬息柔和了神色。
“小探花,勿要失礼于贵客。”
软中带媚的调子,拖着娇柔,入耳间便如同女子的吐息在耳边吹拂……
“先生携怒而来,莫非是策梦侯那庸人哪里得罪了先生?”轻笑一声,随着香风送来的女子之声又道:“不如与小女子一叙,咱们秉烛夜谈,明早便能解先生忧烦。”
意琦行听此女出言轻佻,本就深具洁癖,冷哼一声:“污浊之所,无聊之人!”
“嗯?”那女声似是有一瞬间的隐怒,而后又笑开了,略含深意道:“吾**幽梦楼以花为号,步香尘自封花君,最爱者,便是牡丹。”
意琦行身形一滞。
“人说牡丹难种,盛开之后倘若有任何风吹雨打,便是零落成泥,但也有坚韧者,看似残花满地,若根未老死,便是次年春来一度,依旧新发。先生的牡丹,是零落成泥,还是……另有深根呢?”
神情一瞬空白,恍然间,仿佛一直沉在十万大山之下的脉搏又有了复苏的景象。抑制住细微的颤抖。
“你若胡言,便要有承受吾之怒火的准备!”
“哈,是耶非耶,何不入**幽梦楼一叙幽情?步香尘或者会给先生一个可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