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情蛮花,缎质辛心情十分阴暗。
缎君衡,你就这样把吾给卖了。
“……那么红潮就有劳你了,鬼师缉仲会在恶葬坑接应。”天踦爵听见大片虫类振翅之声,不得多留,马上溜了。
好在质辛知道缎君衡是为了自己去找妖元,如今虽然佛厉双元失衡,但稍作休息也并无大碍。若是缎君衡知道自己背着他出来履约,不知又该是何种表情……
“吾与你同去。”
盲眼,白发,语调仍是刚醒来时那般茫然,却又带着一丝丝难以割舍的熟悉。
黑色十九……兄弟,你是还记得吾,还记得逍遥居吗?吾之记忆同样缺失,但,记忆里依稀还有你们的模样。
转过头,淡淡一声:“你若能跟得上,那就来。”
“嗯。”
两厢沉默,只有背后追逐而来的大片噬人红潮,逼命而来。
中阴界恶葬坑,无数秽蛆在黑暗处蠕动,等待着红潮的到来……
红潮比想象中太多了,虽然质辛与黑色十九不惧红潮,但如此下去,红潮暴动之下难保没有逼命之危。
“质……辛,把血肉花给我!”神思茫然,唯一的感觉就是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人,黑色十九抢上一步欲夺取情蛮花。
一见便知黑色十九是打算以身作饵护他周全,质辛怒中一掌震退黑色十九:“吾是魔族之皇,吾要做之事,不需他人插手!红潮,今日便由吾终结!”
不顾黑色十九反应,转身跃入恶葬坑,不想黑色十九亦是毫不犹豫同样也跳了下去……
破碎的片段记忆,恍然入眼,熟悉得心惊。
兄弟,我们还要一起回家……
一阵突如其来的缓冲,随之一声暴吼——
“喂!老缎家的俩臭小子!是要寻死哦!”缉仲气急败坏地拽住质辛和黑色十九往一边拖,“吾在里面丢了一堆江里打捞上来的死猪,红潮自己会往里蹦啊!你们俩就算想壮烈也别跟一堆死猪壮烈在一起啊!”
黑色十九:……
质辛决定一定要弄死天踦爵。
……
恶葬坑的虫类振翅声渐渐消弭。锦衣当风,姗姗来迟,往昔慵懒的风度如今却有些暴躁。
羽扇一扬,恶葬坑之底一朵血肉之花缓缓升起。
“情蛮花……”颇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已经晦暗无比的情蛮花,策梦侯眼中恨色一闪:“事已至此,八品神通已再无转圜……吾之一生作恶无数,如今让吾饮恨在此,该说是报应吗?”
自嘲中,策动梦花之术,源源不断的生气灌注情蛮花之中,却也只是稍稍延缓了情蛮花衰败之状。
“既为八品神通汲汲营营,怎能甘心吞败在此?”
怒色一闪,已经有了决断。
“罢了……若不能成就八品神通,生在世上已无意义,策梦侯啊策梦侯,你一生违心害人,如今这种死法,你也算死有余辜了……哈。”
通天道。
虽说武道七修的房地产不止一块,但,为毛一定都得是超高层这种恶趣味?
关于意琦行喜欢把楼层搞得很高的爱好,官方解释是仁者乐山,私下解释是这又是意琦行的阴谋——绮罗生恐高,恐高的后果有二,一是下来了不喜欢往上爬,二是上去了不喜欢往外跑。意琦行比较噶意后果二。
武道七修中处处充斥着类似阴谋暂且不表。
把意琦行背上高高的通天道过程中,绮罗生一张小脸苍白得不像样,最后好不容易爬上去,落地后意琦行发现绮罗生连领子上的毛都吓得炸起来了。
“……+ _+”
“笑大的剑宿,你想笑便笑吧。”绮罗生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噗全文阅读。”
“算了……吾还是先为你换药的好。”满脸无奈地拿出药瓶,绮罗生盯着意琦行良久,忽然微笑:“剑宿还是宽衣吧,不然小生难以换药啊。”
四下无人,意琦行自然是毫不扭捏,完全一副等伺候的大爷样。
绮罗生小声念着‘懒大的剑宿’,便为他行云流水地脱了外衫,又绕回到前面半蹲下来解着腰封上繁复的带子,额……
这情景,好熟悉。
一抬头,果不其然目光灼灼,绮罗生又默默低下头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层层繁复衣物撩开,露出腹部已经再度渗血的绷带,顿时脸色一正……云戟之伤还在恶化,光凭天踦爵带回的药压制还不行,果然还是要进入传说中的北疆□一寻真正的解药。
忽然脑袋上覆上一只手,缓缓抚摸着柔软的雪发。
“嗯?”
“这种程度的伤尚不入吾眼,你不必太过在意。”
“唔,既然剑宿如此自信,那自然是不会在意区区小生再检查一二。”本来是想反调戏回去,自己反而先红了脸,干咳两声,
意琦行的肤色是不同于苦境之人的雪肤,白得近乎失血。绣着古朴花纹的道袍落下肩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