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几近悬空,万丈深渊猎猎罡风袭来,仿佛要择人而噬。
不能回头看!
十指渗血,泥沙混在结痂的血肉里,十指连心,阵阵剧痛摧毁着知觉。青衫少年咬住腕上布条扯紧了些,青涩的眼里燃烧着一种异常的倔强。
——我心意已定。
——你还是三思吧,跟他修习,那就不是一个“苦”字能说得过去的。
——又如何?
——吾不会助你上叫唤渊薮,你须得自行攀上。
——又如何?
——即使会死?
——我不能死,不会死。
——……叫唤渊薮上,吾等你来下厨。
龙脊陡峭,略显纤弱的身影倔强地步步攀登,尽管麻木,却不曾停歇哪怕一瞬。
“……”渊顶之上,一双白衣逆风静立,一者如漠雪,一者似月练。
折扇轻敲掌心,紫玉似的眼眸感慨中略带一丝不忍:“他今年才十六岁吧。”
紫玉般的眼,又如何不能看穿这未曾修炼过的孱弱身体是仅凭着一股意志强撑着?
“无法通过这般考验,如何能承吾所学?”
“何必这么冷淡?”绮罗生笑笑,凝视剑者,“你若不是心疼这孩子,又何必来这崖边?”
“你不是恐高么?又何必来此吹风?”
绮罗生轻叹一声:“憾也~”
“嗯?”
“吾又未带纸笔,不能将剑宿此刻口不对心之态入画,实乃生平憾事。”
“绮罗生!”
“小生在~剑宿有吩咐?”
“……无事。”
打情骂俏(雾)之间,崖边终有一双血手爬了上来,紧接着一张犹带几道血痕的少年面孔呲牙咧嘴地露出来,然后……险些被闪得摔下去。
“……”苍生这造型委实凄惨了点,意琦行一张瘫脸也看不出什么,最终冷哼一声:“随吾来。”
苍生揉了揉几乎被闪瞎的x眼,努力也扳出一副瘫脸,倒是教一旁围观的绮罗生无比开怀,好像一只小意琦行当年修行之初的既视感……顺顺毛,把低头默念‘□空即是色’的真闪瞎眼苍生推了推:“去吧,让剑宿久等,你日子难过~”
前辈您的语气能别那么欢乐吗?苍生回头看了看悬崖下,一阵后怕:“前辈我很好,不必扶着我……”
“哦,那你便扶着吾吧。”
苍生:“啊?”
白团团的大狐狸顺势往苍生孱弱的肩上一挂,语气无比无辜:“吾恐高。”
苍生:¥#%……
丹房里药火渐息,一留衣收了丹药,打着哈欠一出门便直奔渊薮演武场。不想行至一半,对面迤逦行来一蓬月白身影,欢脱地打了个招呼:“哟,小绮罗~看你无精打采,意琦行又欺负你了?”
“非也……”绮罗生拖着调子一唱三叹,神情颇有怀念之意“太残了……”
“莫非你们切磋了?”一留衣哥俩好地拍拍大狐狸的肩,献计道“输个一两招也无妨,你晚上把房门锁死,过不了几日他便自来认输了~”
“果然妙计,不愧是一留衣好友。”原封不动地嘲回去,绮罗生悠悠道:“非是切磋,乃是剑宿在授业。”
“额……是苍生?”
绮罗生几分好奇,想了想恍然道:“吾只是日前稍提了一句,你便猜出是他,莫非那几日你是去挖剑宿的墙角去了?”
“哈,哈哈……兄弟那么多年,吾怎会行此不义之举?”避开绮罗生了然的目光,一留衣冷汗俱下,咳了一声道:“你说意琦行在授业?但苍生并未习过武,是不是太——”
“所以吾才觉得剑宿过于凶残了……你听听这般动静。”
一留衣一凝神,只闻一声龙啸……显然是从无授徒经验的某傲娇直接以自身剑气化龙逼迫苦逼的徒儿煅体了……
“好不容易来个会做饭的意琦行你别玩残了啊啊啊啊!!”一声悲鸣,一留衣化光而去……
绮罗生有预感,今后的叫唤渊薮会更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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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丹药味道真猎奇……”
“肖仔,有得医便不错了,还敢嘲笑吾的丹药?”
“这句话透露出不是我一个人嘲笑你的药……反正我是从来没听说过炼药能炼出老陈醋的口味。顺说,我个人比较喜欢水梨。”
“你以为吾这里是伙房吗?”
苍生:“呵呵。”
呵呵泥煤啊呵呵!一留衣顿生高处不胜寒之感,痛心疾首道:“你们这帮凡夫俗子不懂吾炼药的真意啊……”
苍生切了一声:“不就是吃货的真意么?”
一留衣咳了一声,忽而不怀好意道:“吾还未曾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