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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五(2 / 4)

难道真如卓燕所说,早已不是表面上这样的吗?

邱广寒见他手指屈拢,指节已发白,知道他心中已是极恨,道,你还生气?反正,反正你往后就会知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什么你输你赢,根本不重要。他人都死了,管什么输赢。

我……我若现在能动……凌厉牙缝中迸道。……广寒,我一定狠狠地打你,打到你清醒为止!

你,你这人!邱广寒当真生气了。凌厉,我是念着往日的情分——可你要是这么不识好歹。那好。我们各走各路。你也别怪我!

凌厉只见她将那银黑的剑鞘举过头顶。没错,我不是好人,你们本来就信错我了——请你也转告我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用心——如今也便不必找我了,我自有我的选择、我的去路!

凌厉知道她要做什么,可却也只来得及动了一动——嘴唇吐出四个字。不要,广寒。他知道,她这剑鞘一下来。那些维系着的一切情分或许就要永永远远地断了。纵然再是不相信,她也是卓燕所说的那个邱广寒,而不再是自己信任的那个邱广寒了。

可她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剑鞘向他头顶用力砸下,他阖上双目,失去了知觉。

别怪我。邱广寒的身体才有些颤抖,仍是喃喃道,凌大哥,真的别怪我……

她才抛下剑,匆匆转身,却做了一件奇怪的事。

她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来。塞入卓燕口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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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明媚。

凌厉醒来的时候,正月十六的早晨。天光明媚。并不在昨夜那个寒冷荒凉的地方,而是——

小哥,总算是醒了!传来的是有人很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他转头看,表情有些木然,似乎还未从昏沉中醒过来。那张脸,有些熟悉。他想坐起,脑后却仍是隐隐一痛,逼他枕在了原处。

是……是你们呀……他勉励一笑,可是那尚未转过弯来的脑海里,却偏偏记得有些什么事,活该他要哭。

照看在床边的是夫妇两个,一年前他与伊鸷妙一战后伤重,邱广寒曾陪他在这茶棚夫妇家中借宿了一晚。可是他又怎料得到一年后的他,竟会在同一个地方,被邱广寒所伤。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强锁住心中那关于昨晚的回忆,小心翼翼地提问——其实当然是希望听到一些好的回答。比如,她送他来的——之类。

我正想问小哥呢!那妇人讶异道。今早去山里汲泉水,就看到小哥躺在山路上——真把我吓坏了!莫非是遭了什么坏人了?

我……我……没事。凌厉没听到想要的回答,只是昏昏沉沉地应声。

怎么就你一人呢?那丈夫又问道。小媳妇呢?

凌厉心中冷笑,却只是绝望而失语。她么,她走了……他眼神空洞。

夫妇两人未料到这年轻人竟突然流起泪,顿时慌了,只以为“小媳妇”是什么原因没了,连连懊悔勾起他伤心事,只是哑口无言。凌厉自己也未料到自己竟便这样流出泪来。他只觉得自己要嚎啕大哭一场,慌忙以手挡眼,强忍了,道,我没什么,当真没什么——这边走了,不打扰二位……

但那眼泪却终于止不住。愈是遮掩堵捂,愈是泉涌般横流。他竟是在痛哭,为这突如其来的、痛彻心扉的,又或许是早在意料之中,只是来得太快的打击而抑制不住地痛哭。

我终于拦不住你——我终于不是那个可以救你的人。那拼命想锁住不泄露的昨晚,却终于如这眼泪一般,透指而出,画满了他有生以来最痛的一场心境。

那夫妇两个看他突然孩子似的哭得伤心,都是暗暗同情,料想这对小夫妻素来恩爱,若如此标致又贤惠的女子去了,他自然承受不住,当下也只相视叹气,亦不好相劝,支腿去棚里准备,由他自哭。

他哭了许久。他愿意为自己会像以前一样,不相信她的改变,发狂地去找她,却不料哭完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心如死灰——这或者是因为他太了解她了。他知道什么样的她是可以挽回的,而什么样的她已经不能挽回。与他怄气、态度冷淡的邱广寒会令他难过,却不曾令他绝望——可是他此刻这感觉,真的只能叫作绝望,对么?

他仿佛知道他失去了她,永远地失去了。

然而,他从不曾知道,数个时辰之前——在他晕倒在那荒凄凄山滨的石桌边上的时候,这个绝情如斯的女子,曾用她冰凉的手,最后一次抚摩过他的脸颊。

灯笼的光黯淡,黯淡得她几乎要什么都看不清。她坐在那里。左边是凌厉。右边是卓燕。她在等右边的人醒来。目光却停留在左边。

这一刻她的心里是平静的,空洞的,超脱的。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下意识地看着,因为她很明白,或者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这样看着他。

幸运或是不幸,卓燕醒得很快。她听见他的动静,转脸向右。

醒了。她淡淡地道。得罪了。卓洞主。

卓燕的反应已够快,但也着实愣了一晌,才勉强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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