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几人外,的确皆是毙于左手的招式之下;那少数几人毙于右手的刀口,又是与我们伊鸷堂长刀切合,想来是被那凶手临时借刀所杀,由此可知那人在左手用刀这一点上,与青龙刀法相符。
但还有一点却不对了。邵宣也道。照我所知的青龙刀法留下的伤口应该更为窄小,虽则此刻看来,招式似与记载中无异,但伤口却显然都很长,角度也有变化。这又像又不像,倒的确叫人捉摸不透。
我还约请了一位用掌高手,相信今日不多时便至。伊鸷妙道。这里也有不少人毙于掌下,须叫懂得各门各派掌法的行家看个清楚。假如这用刀者的确是拓跋世家的人,不知这掌法是否也是同一家。据言一般人穷其一生亦只能修炼那掌、剑、刀中的一种,拓跋家连续数代皆如此,那么这掌与刀,多半不是同一个人。又听闻拓跋家的武功不传外人,那又奇怪了,从未听说过拓跋家后人的消息——难道……
她话虽未说完,邵宣也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一事,愈想愈是心惊起来,禁不住道,那些为掌法所毙之人,可否也让我看看?
伊鸷妙心中虽然疑惑,却也点头道,请便。
她盯着邵宣也俯身检视尸首,半晌,见他站起身来,不禁开口问道,怎样……?
不知道堂主有没有想过……邵宣也似乎犹豫了一下,方才接着道……也许凶手真的只有一人,既用掌,又用刀?
这……伊鸷妙惊疑道。拓跋世家的武功不是说极难……
非必要是拓跋家。邵宣也道。为何一开始就断定掌与刀分是两人?我本来对这一点也未敢想,但是无论是不是,现在的情况都已足够可疑:这里死于掌力的,身上留下的皆是右手之掌印。试想一个用掌之人,一般总是左右手齐练,对付如此众多之人少不得要双手齐用,为何这些伤痕皆出于右掌?倘若我们知道他左手拿着刀,那便很好解释了。
你说是一个人?伊鸷妙禁不住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不可能,我绝不相信,一个人如何能够杀死这么多人!
邵宣也瞧见她双目微微发红,冷笑一声道,有何不可能?单看墙上那条青龙,便知此人非凡俗之辈……
一人或是两人,都不打紧。伊鸷妙突地打断他话,口气虽然有几分颤抖,仍剩几分叫人不寒而栗。总之……总之……
她想说总之我伊鸷妙须得报这个仇,但此刻却又似没了底气,脸色发青。邵宣也瞥了她一眼,转开心道,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对你是不打紧,但对我打紧得很。
他心中此刻其实也已不关心做下此事者是不是拓跋家中之人——他只是想起了凌厉曾经遇上的那个“极为可怕之人”。他用的是剑。邵宣也心中暗忖。于是凌厉听说这里的人死于刀和掌之后,便安了心,相信并非同一人所为。但是我们只以为天下并无那样的练武奇才,可是当真细想,这个人既然如此可怕,武功如此之高,又为何不会是个练武奇才?而且——而且这两地距离并不远,两件事发生时间上来讲也很合适,两个人,不,“三个人”,是同一个人——这该是很有可能的最新章节。再换过来讲,如果此人真的身负掌、剑、刀三项绝艺,以这种身手来讲,就很有可能是拓跋世家的人。如此一来……如此一来岂不是证明邱姑娘正与青龙教的人一起?左右也没有线索,要找到她,当真要先把这个凶手找出来了!
他再看了看伊鸷妙,咳嗽一声道,你约请的那位用掌高手还没来么?
应该快到了。伊鸷妙皱眉道。
正当此时果有黑衣人来报,说万钧神掌付老先生来到。伊鸷妙一边说快请进来,一边整了整衣衫,像是预演一般地展开了一个诡异的笑来。
邵宣也倒也不感意外——伊鸷妙适才突然严肃了半晌,反倒是要叫他意外的。等得那万钧神掌来到,伊鸷妙早已满面堆笑地迎了上去。
那万钧神掌见到伊鸷妙,也是笑容满面,目光一转,只见邵宣也立在一旁,一脸笑意登时敛去了,哼声道,这位是……
邵宣也并不打话,伊鸷妙却腻笑着来抓他手臂,又将如丝媚眼抛回万钧神掌付虎的脸上,笑道,这一位是中原第一刀的公子邵宣也邵大侠;邵大侠,这一位是江湖人称万钧神掌的付虎付先生,你两位看来还是初次见面?
付虎听得邵宣也的名字,微微一愣,一脸戾气随即变回笑意,哈哈道,原来是邵大侠,久仰大名,失敬失敬了;早知邵大侠与苗府也这么有交情,咱们早该亲近亲近!
邵宣也只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原来是付老先生。邵某只是偶然在此,与伊鸷堂并无半点交情。
付虎一怔,脸色即便不豫,不过并未发作,只是朝伊鸷妙看了一眼。伊鸷妙忙甜声道,两位都是我请来的帮手,付先生,咱们都是自己人了,也不说废话,快,快来看看……
付虎也便不再理会邵宣也,走到一排尸体前只一瞧,脸上突地变了颜色。
只见他身前那具尸体衣襟已被敞开,胸口中掌,一个黑中带紫的掌印若有若无地浮在皮肤之上。
邵宣也瞥见他脸色大变,暗忖道,这付